學達書庫 > 寄秋 > 金牌小娘子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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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快。」一個不留。 「是。」玄衣人一起一落,迅速而行。 一會兒,所有人都走光了,只剩下黑貓和小花貓,以及……一個被雨淋的男人。 「誰在屋頂?」 「我。」 拿著火鉗的蘇明月從屋裡走出,她抬頭一望,心下一松。「你在上面幹什麼?」 「賞月。」這雨……有點冷。 「賞月?」月亮在哪裡? 明明下著雨,無月亦無星,漆黑一片。 「月牙兒,要上來嗎?清風明月伴拙貓。」 「有病。」她拉了拉衣襟,心想,傻子才陪他淋雨。 §第六章 半夜房頂好熱鬧 「人還沒回來嗎?」 穿著藏青色金絲彈墨暗紋直裰長袍的男人像是要下蛋的母雞,在書房內走來走去,不時往門口一瞅,沒瞧見什麼又不安的走回來,然後問同一句話,問了十八遍。 他就是沒法安如泰山,總覺得心裡很慌,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他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沒法再肆無忌憚擺謝二老爺的譜,平常花不完的銀子也要從眼前消失,落得跟蘇家老頭一樣的下場。 一開始他就說過別搞得太大,慈不掌家,他大哥看起來慈眉善目、是個好說話的人,實際上精明得很,是個名符其實的笑面虎,銀子在他手上很難拿得出來,為人謹慎小心,不貪不酒不好色,唯一的嗜好是下棋。 「急什麼,沒瞧見外面下著雨嗎?也許躲雨耽誤了時辰。」 殺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老百姓而已,錦風堂的人到底在幹什麼,難道派了那麼多人去又失手了…… 其實他也坐立難安,暗自著急,擔心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連著兩次都未得手,派出的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他都不曉得如何跟堂主交代,怕是遇到硬點子了。 只是他表面裝得很鎮定,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他是領頭人,不能自亂陣腳,他帶頭亂了,底下的人還管得住嗎?豈不是亂成一鍋粥? 「可也太慢了,不就三個手無寸鐵的人,還是老人、女人、小孩,沒一個頂門的壯漢,你的人居然拿不下?」 真是太沒用了,一堆廢物,看著個個是厲害的角色,結果是中看不中用。 謝連縱都不敢相信他的話了,一次兩次是意外,第三次還能用同樣盼藉口搪塞嗎? 他真是鬼迷心竅了,竟然被小利小惠給勾動,雖然他很想除掉長房,取而代之成為謝家家主,不過前提是先要有命活著,若是因此驚動了大哥,只怕大哥會大義滅親將他除族。 「你在懷疑我的安排嗎?」兩撇鬍子的男人冷冷一瞪,他手裡轉著兩顆褪色的桃核。 背一僵,謝連縱乾笑的說了些陰陽怪氣的話,「不是質疑你的本事,畢竟你也是個箇中好手,多少人悄然無聲的栽在你手中?不過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你就確定你的人萬無一失,前兩回可就……」 難得看到自打耳光,說什麼萬里挑一的高手,派出去了還不是連根毛都沒瞧見,是死是活猶不自知。 「說夠了沒,還是你打算親自出手,把那幾人滅了?」他要有這膽子,他還能敬他一聲漢子。 聽到令人火大的冷嘲熱諷,一向被捧得高高的謝連縱冷哼一聲。「你好意思推到我身上,要不是你和蘇家丫頭打過照面,還被她認出來,我們有必要在這傷透腦筋,擔心她把你的事說給我大哥聽?許、伯、伯!」 為了這事他們計劃了大半年,可不能在這節骨眼上前功盡棄,他快說服他大哥拿銀子出來買下晉江的鹽田了。 晉江有鹽田,還不少,可是開採鹽田要有鹽令,一塊鹽令規定只能采多少鹽,多了便是私鹽,要砍頭的。 曾化名為許正昌的楊大成一臉鐵青,他也始料未及鳳陽鎮竟是蘇東承的老家,當時和那丫頭眼對眼的互視一眼,他驚得差點大叫,嚇出一身冷汗。 那天起,他就儘量不出謝府大門,有事外出一定挑晚上,他就不信會那麼邪門,還能二度巧遇。不過留著那個疙瘩在,他難以心安,於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人做了,斬草不除根總是禍患。 誰知只是一個丫頭片子,居然連番失手,不僅人還活著,連根頭髮也沒掉,不時在街上蹓躂,和人談天說地,讓他有如溝渠裡的老鼠,為了避開她而東躲西藏,連件正事也辦不成。 「不用諷刺我,我也苦惱得很,上面只給我三個月的期限,如今都過了一半了,再不讓你兄長點頭簽下合約,只怕這事就要辦不成了。」這些年來他還沒失敗過,靠著一張嘴巴舌粲蓮花,沒有一人不信以為真,捧著銀子當送財童子。 「不行,不能黃了,我砸下七、萬收買族中耆老,他們才同意在適當時機推我一把,眼看著就要水到渠成,你不准臨門抽腿,壞了我的好事!」他的銀子不是大水沖來的,哪能白白送人。 楊大成冷笑一聲。「那是你沒用,自家兄弟還攏不住,虧我把餅畫大,請君入甕,偏偏他還能喊停,說要再斟酌,把前面的鋪陳一把推翻,讓我不得不另闢蹊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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