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金牌小娘子 | 上頁 下頁
二十五


  “你……你好大的膽子,敢動我們錦風堂的人!”另一條黑影連忙抱住已死的同伴,瞠目怒視。

  “歐陽錦,是吧。”錦風堂的主事。

  “你居然……”知曉堂主是誰!

  “歐陽家的氣數盡了,你們先下去等他吧!”皇上早就想整頓了,先平內亂,再夷外敵。

  “你……”

  “動手。”

  “是。”

  幾乎是一面倒的屠殺,人數驟減的黑影在玄衣人的圍殺中逐漸不敵,落了下風,一個接一個倒下。

  錦風堂的殺手確實心狠手辣,出手不留情,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只求完成任務不給自己退路。

  可惜他們遇到的是剛從邊關退下來、身經百戰的軍中精英,全滅是唯一的下場,沒有第二種可能。

  “頭兒,為什麼是錦風堂?”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為什麼不是錦風堂?”他反問。

  “錦風堂是皇上的……呃……”刑堂。

  “看看他們手上用的刀。”不需要他多言。

  “不就是殺人的,有什麼好……蒼狼!”一聲驚呼,臉色都變了,嘯月的狼首似在嘲笑他的無知。

  蒼狼是薩滿國的國徽,也是他們崇拜的狼神,更是奉皇命追查的敵國,有人暗中資助戰敗的薩滿國,並且招兵買馬準備裡應外合,一舉破開兩國之間的壁壘,直取京城。

  “一個人的權力過大難免會產生野心,皇上想再給錦風堂一次機會,希望他們適可而止,懸崖勒馬。”可是皇上似乎要失望了,他精心培育的狗要咬主人了。

  錦風堂表面上是江湖中一個名聞遐邇的殺手組織,只要花得起銀子,想誰死,誰就活不了,令人聞風喪膽,想聘用他們的價碼相當高,不是尋常人等付得起。

  事實上錦風堂卻是皇上的私兵,一個誓死服從命令的暗殺部,凡是無法以王法制裁的高官勳貴、貪官污吏,甚至是皇親國戚,皇上一聲令下就得死,無所遁逃。

  第一任的錦風堂堂主是皇上的親信,生死之交,重上唯命是從,論起忠心無人能及。

  只是再一次救援任務中反被賊人所殺,帝慟,讓他兒子接任第二代錦風堂堂主之位。

  然而其子歐陽錦的行事作風和其父是兩個極端,剛上任時他還會聽從皇命辦事,幹了幾件龍心大悅的事,皇上給他的權限更大了,連見親王也不必下跪。

  漸漸地,他開始培植自己的人馬,對皇上的命令愛理不理,大量的接殺人委託,將旗下殺手分一、二、三等,他們殺的不再是有罪官吏,更多的是平民百姓和樂善好施的富人。

  皇上怒了,揚言要收回錦風堂,使其不再作惡,只是為時已晚,不知不覺,錦風堂已脫離朝廷的掌控,他們有自個兒的銀錢收入,不用國庫來養,堂口以下又有數個小分堂,分堂堂主皆是江湖人士,又收攏了不少亡命之徒為其所用,使的全是陰毒手段,錦風堂創辦的原意已蕩然無存。

  還留著它是因為皇上重情,歐陽錦之父與皇上私交甚篤,他想給故友留後,不枉多年的生死與共。

  “頭兒,錦風堂的人為什麼要殺從不與人結怨的蘇家人?”太奇怪了,殺他們能得到什麼好處?

  這不是頭一回了,前後共三次,第一次來了一個,不過是探路的,打折雙腿扔到鎮外的亂葬崗,第二次來了三人,才靠近蘇家外牆就被抹了脖子,丟進虎頭山後山喂狼。

  這一次容許他們踏上屋頂是最後的容忍,也好問出殺手的出處,看看是何方神聖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踩點。

  “要麼他們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要麼便是妨礙了誰……”衛海天想到蘇家人正在查的事,難道與此有關謝府……

  “頭兒,這屍體呢?”都說死人重,果然死沉死沉的,搬動不容易,還不能有一絲聲響。

  “需要我教你們怎麼做嗎?”都不是頭回出任務的人,居然會犯新兵才會犯的蠢事。

  石峰、周赫、小四等人脖子一縮,乾笑,一人扛起一具屍體就要一躍而下,給野獸們送餐。

  突地,變故來了,一隻叼著魚的黑貓跳上屋脊,另一隻小一點的花貓跟在它身後一跳,喵喵喵地撒嬌要魚吃。

  沒人想到會有貓,踩下的一腳要避開,身體就有些不穩。

  如果在平時,身形矯健的一行人早破風而行,足下一點如淩雲,三步兩步下屋頂,跳到下一個屋頂。

  可惜沒有如果,幾個男人肩上多了個重物,前一個站不穩就往後一扶,後面突被一推就往後倒,然後骨牌一般地一個接一個,非常有秩序往後倒成一排……

  “你們在幹什麼!”這些混蛋!

  “頭兒……”幸好。

  “別說話,一個個給我往前傾,我撐不住你們。”要不他功夫夠好,事兒就鬧大了。

  “是。”

  扛著屍體的玄衣人都想笑,但是嘴巴抿得死緊,不敢笑出聲,憋得臉都發紫了,忍得很辛苦。

  最下面的頭兒就像一頭牛,頂住最後倒下那人的後腰,死人的腿便在他頸子處晃呀晃的,倒數第二的人前面又是個死人,死人前面是活人,一死一活交錯,形成有趣的景象。

  “小四,你的臉……抬……”

  “是,頭兒。”

  哎呀!不能怪他,是貓的錯,他哪知道有貓出沒。

  越想做好越容易出錯,好不容易站穩的小四正想往下跳,可是“天雨路滑”,長了苔蘚的瓦片遇到雨就像滑溜的冰,得意忘形的小四根本忘了這是下雨天,他一蹦一跳的挑好停腳的位置。

  誰知腳下一滑,他重重往下一坐——

  砰!好大的聲響。

  “頭兒……”他好想哭,瓦片好像破了。

  “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回去自個兒領罰!”只差一步的事他也能搞砸,看來操練得還不夠。

  “是。”小四沮喪地像蔫了的黃花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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