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降服魯男子 | 上頁 下頁


  楊天款有著三百多度的近視,拿下眼鏡她還看得見近的東西,但遠一點大概像對街距離的就有點模糊了,儀能憑身形和聲音認人,所以她絕少取下鼻樑上的眼鏡,免得朋友說她高傲不理人。

  身為檢察官的她辦過不少光怪陸離的刑案,看過無頭、肢離破碎、血肉模糊的屍體,對於怪力亂神的事一向不信邪,也從未碰過關於這方面的靈異現象。

  有人說她太過正直、正氣凜然,辦案過程一板一眼循法而行,從不做出與法律相悖的行為,因此鬼怪不敢近身心生畏意。

  不過她太堅持自己的原則而不肯妥協的態度容易得罪人,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往往會樹立敵人,無形中阻礙了一些刑案的進展。

  若說楊天苒是一陣愛玩的風,那麼楊天款便是農家耕作的土地,不論農民在她身上種植什麼農作物,她都一本初衷的使其開花結果,果實累累豐收一季。

  她是個很務實的人,從不相信天下有什麼不勞而獲的事,沒有付出就沒有收穫,好高騖遠的結果只會從雲端跌下來。

  「哎呀,人家都說那是個意外了嘛!我們的車子壞在一堆墳墓前,當然會想成是『那個』在作怪。」她的同學當中還有人宣稱看到鬼呢!她只看見一條白色的光飛過而已。

  但也夠嚇人了,一群人嚇得抱成一團,哭叫連連大喊有鬼,誰知只是一位白衣老怕在捉蟾蜍,準備賣給中藥鋪做藥材,據說墓地的五毒類生物最陰也最有效,賣價甚高。

  「還有理由瞎掰,你的早餐呢?不怕趕不上第一堂課?」瞧她迷糊的,真叫人替她擔心。

  「啊,我的早餐!」楊天苒驚呼的跑回廚房,但不到一分鐘又跑出來。「姊,你到底要吃什麼?」

  「隨……」吃什麼都可以,她一向不挑嘴。

  「不許隨便,楊家客棧沒有隨便這道菜,請你以檢察官辦案的專業精神點菜,不要糟蹋大廚的心血。」她義正詞嚴地端出其姊平時說話的口氣說道。

  楊天款笑笑的看了妹妹一眼,準備到前廊拿早報。「好,請給我一份燭烤馬鈴薯蛋餅,還有一杯現泡的曼特寧咖啡。」

  「姊……」喔!她在報復嗎?

  「怎麼了,有問題嗎?這禮拜輪到你做家事不是?」瞧她叫得那麼委屈,好像自己欺負她似的。

  「姊,你有存心刁難人的嫌疑哦!這麼高難度的料理對一個初學者來說是一種苛求。」她哪知道局烤要用什麼材料,煎個蛋餅倒還司以。

  炒蛋、煮蛋、煎蛋、蒸蛋、荷包蛋,這是她能力範圍內的蛋蛋大餐,而稀飯只要白米加水下去煮就行了,她當然敢誇口自己是大廚師。

  「好了,別氣呼呼的瞪眼,你做什麼我吃什麼,反正烤焦的麵包我不是沒吃過。」味道重了些,吃起來感覺像在嚼炭。

  「厚!你傷了我的自尊,我要在你的咖啡裡下毒毒死你。」她不該嘲笑妹妹的。

  「好,記得加糖加奶精,以免我發覺味道不對拒喝。」楊天款笑著調侃。

  「討厭,討厭,每次都拐不到你,你不能偶爾一次變臉給我看嗎?每次都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總是看不到你驚慌失措的精采畫面。」她好用V8拍攝賺一筆外快。

  「精采畫面?」是她聽錯了,還是妹妹說錯了?

  「沒、沒什麼,你去拿報紙,我回廚房做三明治。」這是她唯一拿手,而且保證不出錯的專長。

  舌頭一吐往回走,怕挨訓的楊天苒脖子一縮趕快開溜,沒見到姊姊臉上微泛的興意,嘴角微勾地流露對妹妹的疼惜之色。

  楊家姊妹的母親生的並不是大病,而是遭一起打拚的丈夫離棄後所產生的心病,老覺得自己老得特別快,一下子這裡酸、一下子那裡痛地懷疑自己罹患癌症,可能不久人世。

  於是求醫問卦地到處尋訪,明明白血球只是比正常值高一點就要求住院,見黑貓打她面前經過便趕緊進廟問神明有無大事,整日緊張兮兮的搞得自己神經衰弱。

  所以一沒事就跟進香團四處拜佛好求個心安,一年到頭鮮少有機會看到她,姊妹倆倒也習慣母親長年不在家,相互照顧感情相當深厚。

  「咦?報紙中怎麼夾了一封沒寫住址的信?」

  楊天款收這是她的信,為何沒貼郵票蓋上郵戳?而且誰會大清早的送信來?

  看著淡藍色的信封,上頭還飄散出淡淡香氣,她猜想,應該是附近的「小男生」寫的,又把她當成妹妹的妹妹而寫信示愛。

  諸如此類的信件她一個月最少收到十封,因為住家離學校並不遠,來往的學生看過穿便衣的她都以為她是同校的學妹,只是不知道科系而興起追求之意。

  她的外表常被誤以為未滿二十歲,巴掌大的小臉看來很稚氣,加上她吃不胖的體質,不少大學生真當她是小妹妹,藉故攀交情好接近她兩姊妹。

  不設防的楊天款,以研究的心態想看看現在的年輕人在想些什麼,好得知犯罪年齡層逐年下降的主因為何。

  冷不防,接觸信紙一端的指頭忽然傳來痛意,鮮明的血珠由指腹沁出,迅速滴了好幾滴。

  「魚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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