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潑辣美人 | 上頁 下頁


  「你是沒資格。」他不怕觸怒她,事實確是如此。

  「好大膽的奴才,你以為有柳月可撐腰嗎?他死了。」她痛恨江家多個人掌權。

  江柳月是她肉中的刺,眼中的釘,不拔不快。

  表哥向來不管事,她以為只要自己表現出色,有朝一日便可以接管日光堡,恣意享受權利與經濟在手的快樂,號令全堡千來人。

  但是五年前,年僅十二歲的江柳月以優異天賦贏得第一筆生意時,江家二老便刻意地訓練「他」成材,從此成為主事者。

  不過是妾室生的庶子,要不是她姨娘十多年前過世,「他」母親哪有可能扶正當起主母來,更別提那個小雜種能出天。

  她早咒晚咒,咒「他」早日升天,果真如了她的願,八成活不了,不然「他」的侍衛絕不會落單,要死不死地只剩一口氣。

  「不……二少主他……沒死……他不會……死……二少主……」

  不經意的刺激,殷風用著粗啞的嗓音呐喊著,沉重的眼皮緩慢的撐開,睽違已久的光線讓他有些不適應的眯著眼,看起來非常疲累。

  「殷風,你醒了。」放下心中重擔的江柳色籲了一口氣,只要能醒就沒事。

  「兄弟,太好了,你終於醒了,我快擔心死了。」抹抹淚的張毅高興的靠近床頭。

  殷風視線不甚清楚,感覺依稀在自己房中。「二少主呢?他沒事吧!」

  「這……」

  兩人面有難言,不願告訴他實情。

  「二少主他會沒事的對不對?他比我早一步跳下斷崖,你們有尋到是吧!」殷風情緒激動地抓住江柳色的手。

  斷崖?!

  那附近唯一的斷崖有百丈之高,有武功護身的殷風尚且傷成如此,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男孩又豈能撐得住?定是凶多吉少。

  他們黯然不語,眼神中流露出深沉的哀痛。

  「你都快死了,柳月怎麼活得了,少自欺欺人了。」華依在一旁說著風涼話。

  「胡說,二少主福大命大,他會安然渡過此災。」他掙扎著要下床,卻發現雙腿不能動。

  江柳色用遺憾的口氣按住他的肩。「你的腳斷了,至少要三個月才下得了床,而且……」

  「而且什麼?」他神色冷漠的一峻。

  「就算痊癒了,走路可能會有點跛,除非有接骨草。」但良藥難求。

  「沒有其他的辦法嗎?我不能待在床上。」他得找回二少主。二少主必須活著,否則他將以身殉主,以贖護駕不周之罪。

  「跛子還求什麼?有床躺就不錯了,柳月可是用飄的,說不定屍體早被魚蝦啃光。」

  幸災樂禍的華依說完此話,身子微微一凜,因她看見殷風和張毅同時用殺人似的目光瞪著她。

  「華依,收斂一下性子,何必出口詛咒自己的表弟。」同是一家親,何事催煙急。

  「我才不承認和他有任何關係,一個小妾生的小雜……總之他死了最好。」她的惡毒言語在江柳色的一視下稍微收口。

  「柳月是我的親手足,你為什麼不能對他和顏悅色?」他很無力。

  他不擅長處理人與人相處的關係,總認為人性本善,再壞的人都有可取之處,所以他以一顆醫者的包容心容忍她的一切胡為。

  都是自己的親人,和睦相親才能成就一個家的完整,她為何不懂呢!

  「哼!誰叫他不女不男的不討我喜歡,連我花個錢買胭脂都要管。」不過才幾百兩而已。

  「你是嫉妒二少主雖是男兒身卻比你美上十分,而且華家的人要花錢請回華家取,日光堡的財源是我家二少主一手賺進的,與你一個外人無關。」張毅實話實說,毫不忌諱。

  「你……你好樣的,張毅,敢來批評我,等我掌理了日光堡,第一個就逐你出堡。」她大言不慚的說道。

  微微歎了一口氣的江柳色重話一說。「華依,我還沒死,應該還輪不到你作主。」

  「表哥,人家是為你著想,惡僕欺主呐!」她不甘的噘著嘴。

  「我信任張毅,何況他欺的是我,和你真的一點關係也沒有。」江柳色說得和顏悅色,可她卻聽得一臉怒火。

  「什麼沒關係,將來我會成為你的妻子,不先立好威望怎麼成?」她已經想好怎麼管她這一大群下人。

  他為之失笑。「我視你如妹,哪來婚嫁之說。」

  「不管,我就是要嫁給你,你也一定要愛我。」華依蠻橫的說道。

  「你忘了我已有未婚妻。」對於遠在揚州的她,他是憐惜多過寵愛。

  她驕縱的仰起頭。「我有容人之量准許她與我共侍一夫,只要她乖巧聽話不與我爭。」

  江柳色愕然。

  一旁的張毅則搖搖頭,暗自祈盼二少主趕快平安無事歸來,以堡主與世無爭的寬厚性格,遲早會被逼娶一個不愛的惡婦為妻。

  只有二少主能阻止此等恐怖之事。

  而死寂無語的殷風卻試圖運氣,好打通兩腿之間的血路,早日下床尋找他的二少主。

  是的,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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