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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五十四年前,剛進門的新婦便犯下這個禁忌,母愛的本性使她暗中送走次子,留下長子,對外謊稱只生育一子。

  二十多年過去,和冷家有婚約的月娘進門了,可是同她回房的卻是對她一見鍾情的次子冷孤雲,而非外界的嫡長子冷獨雲。

  因為生性不羈的冷獨雲最討厭束縛,一找回親弟掌家,就浪蕩江湖而去,不再過問冷家堡之事,縱情在脂粉堆裡擁香偎玉。

  幾年後,他不幸被江南女俠風紫娘給套住了,才不得不將已有身孕的她迎進門,成為他名義上的妾。

  自此以後,兩兄弟便輪流當家做主,只要看他們睡在哪個妻妾的房,便可辨其身份,而她們從來不曉得彼此不曾共過夫。

  因為冷孤雲和冷獨雲怕被識破身份,故從不在對方的女人面前出現,所以她們才會被蒙蔽至今,自始至終所面對的都只有一個男人,未曾懷疑過。

  “為……為什麼會有兩個……老爺?”錯愕不已的花豔娘手顫地指指他們兩人。

  兩兄弟同時看向她,一是鄙視,一是同情,她不過是他們的賭約而已。

  “爹,是你來說明還是勞煩大伯?”

  如今,大房長子——變成二房了。

  冷孤雲見了大哥逃避的眼神,不由得一笑的說道:“當年他和紫娘吵了一架上花樓喝酒,結果認識了豔娘……”

  冷獨雲同她好過一陣子,後來夫妻倆盡釋前嫌後,就不再涉及青樓。

  誰知後來,突然傳來花豔娘懷有身孕一事,暫代大哥的冷孤雲不知內情地代兄將她迎入門,以防冷家血脈流落在外,而在言行中客氣了許多,叫她誤以為那是愛情。

  當冷獨雲一回堡,得知胞弟多事,兩人便起了戲弄之心,他們拿她當賭注,賭她能安分多久而不露馬腳,並以此為娛樂。

  果不其然,入門不到三年,她就開始向外發展,馬販、鹽商、世家子弟都成了她的裙下之臣,甚至連剛入堡的十五歲長工也被她勾搭上床,可謂是荒淫至極。

  “一開始我們都當是鬧劇,因為堡內太平靜無波,總要有個興風作浪的角色才熱鬧,不然太冷清了……”

  “意思就是你們太無聊,故拿人性來當遊戲,看誰先崩潰。”冷傲橫睇著兩位不知改進的長輩。

  冷獨雲哈哈大笑地拍拍他的肩膀。“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要不是她愈來愈不知足,我們會由著她去翻天覆地。”

  兩兄弟原都認為,她愛和多少男人廝混是她的事,只要不傷及冷家子孫毫髮,他們皆可以視若無睹。

  偏她日子過得太舒服了,竟動起殺念,他們便不再漠視地暗地監視,得知她和王忠的詭計就將毒粉改成普通的麥粉,當然吃不死人了。

  “我說小子,你怎麼知道有人動了手腳?”

  冷傲冷冷一說:“我怕死。”

  “嗄!?”冷獨雲兄弟一聽,當場掉了下巴。

  “先前吃過虧,我當然會擔心有人在背後捅一刀,而想早日揪出幕後主使者。”他早防了她。

  “嗯!不愧是我的好兒子。”冷孤雲揚揚得意地升起一股為人父的驕傲。

  被冷落一旁許久的花豔娘不甘遭人利用,氣憤難當地走到兩位“老爺”面前,純然忘卻了自身的罪孽。

  “你……你們誰才是我的……我的男人?”她實在分不清誰是枕畔人。

  “不是我、不是我,我才不要撿破鞋穿!”玩心重的冷獨雲往後跳一步,直搖頭否認。

  當大家的視線投注在冷孤雲身上時,他才不疾不徐地微露鄙色。“我怕得病,不敢碰。”

  她簡直快瘋了,兩人都不承認,難道抱著她的男人是鬼?

  “是我。”

  一個略帶粗啞的男音由隱處傳出,隨即一張可怖臉孔現身。

  “你……”花豔娘當場暈倒。

  “呵呵呵,醜奴,我的人皮面具可讓你爽快了十年,記得感謝我。”愛討人情的冷獨雲邪佞的一眨眼。

  “我會燒給你。”他淡漠的說道。

  “喔!真乖,燒給……你說什麼?太無情了吧!好歹我也是你半個主人,多少也要對我有些敬意。”

  “是,早晚三支香。”醜奴一點也不覺得該感激,因他不過是代兩位主人嫖了十年妓。

  “好,早晚三支……香?”冷獨雲眼一睜,直歎世風日下,人情都變薄了。

  當年就因為花豔娘瞧不起醜奴,所以他才一時興起打造與己相仿的人皮面具,命令醜奴去盡情糟蹋她不要客氣,結果鍋底都吃完了,醜奴竟然不抹嘴地反用鍋子砸他這主子,真是太讓人傷心了。

  “兩位若演完戲就請退場,我的心上人還沒吃飽。”冷傲眼神一柔,便輕撫起被他點了昏穴的端敏。

  “嘖!沒出息,將來肯定是個妻奴。”冷獨雲不屑的一嗤。

  冷傲不理會的看向醜奴,“醜叔,麻煩你將王忠和花豔娘送交知府衙門,罪名是謀刺和孝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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