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憨心格格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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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端敏姑娘天生怕苦,所以事先煉了補血氣的藥丸,要你不用辛苦的熬藥和……偷嘗小口。」 「那個惡鬼真毒,她明知我會……咦!不對,她不是離開了兩天……」這麼說來,那藥丸是誰藏私去了? 仇恨莞爾一笑。「讓你有機會表示體貼和溫柔,不錯的理由吧!」 「去,她就是故意要看我出醜,見我被煙熏了滿臉灰才高興。」冷傲由他手中接過一木雕小瓶。 「一天一粒就足夠,太多傷身。」他代為傳達口訊。 「嗯!沒事了?」冷傲下起逐客令。 「應該是沒事。」 「那好,大門在背後,你們倆夫妻走好,恕我沒空送客。」他要替端敏換藥了。 兩人相視一笑,多年的默契瞭解他在打什麼主意。 「傲,月刹要我帶一句話。」 「嗯?」他沒興趣瞧仇恨那張冰臉,低頭纏著白布繞成圓筒狀。 「義母要回來了。」仇恨等著看反應。 「喔!你的義母要……什麼!?你說鄭夫人……她……糟了,端敏……」他慌得開始語無倫次。 聽到自己的名字前頭還加了個「糟了」,讓端敏不禁用著困惑的神色看他。她心想,有那麼糟嗎?不過是男姐姐的母親要回家,也值得大驚小怪地直跳腳,像是河水變成沙? §第七章 他們被迫連夜離開了。 認識鄭夫人的人都曉得她有多痛恨滿人,尤其是女真皇帝,簡直是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早年丈夫為了推翻滿清而犧牲時,她就立誓要報此國仇家恨,故不惜在三歲女兒的臂上劃個半月圓形,要她入日月神教繼續繼承父志,以滅除韃子為己任。 後來,已成一方領域的月刹鄭可男又「死」于滿人之手,使她無處可泄的怨恨堆積在心,只要是女真人就休得她一個好臉色,不分老少。 而端敏不僅是女真人,更是高高在上的格格,一日不小心洩漏了身份,只怕鄭夫人饒不了她,必誅之以慰親人之死。 即使一再叮嚀,但總要防那萬分之一的可能,要是有人口風不緊則易生事端。 因此,還是先走為妙,免得兩方都不討好。 「傲哥哥!我們要去哪裡?」 冷傲低頭為懷中人兒拉高披風。「回我家。」 「你家!?」端敏以為他沒有家,是個四處為家的高人。 「瞧你那是什麼口氣,一臉驚訝的模樣。」她的小臉總是單純得藏不住心事。 喝著馬,兩人共騎一匹毛色青黑的麒馬,可日行千里,但顧忌她的傷而放緩速度,不急著回堡。 「人家怎麼知道你有家,你不是帶我住客棧就是露宿荒野,要不然就寄宿朋友家。」她透露出自己小小的不滿。 「你在怪我不坦白?」冷傲從她臉上讀出這訊息。 她驚訝的赧紅了腮。「你怎麼知道?」好神奇。 「傻丫頭,不是我厲害,而是你太單純,不懂得隱瞞心事。」她這樣出身皇宮卻未染宮廷污濁之氣才叫人愕然。 女真本是北方的一支剽悍民族,入主中原稱帝以來,每個貝勒、格格或多或少都有著驕奢的個性,總無人性的對異族人施以殘暴的手段,踐踏漢人的尊嚴,視人命為草芥,一個不高興就要人頭落地。 玄燁幾個已出閣的公主,風評都不甚好,不但常仗勢欺負公婆,使喚姑嫂,有的還養男伎,光明正大的帶進帶出,無視禮法的約束。 聽說這些公主、格格生性淫蕩,在宮裡勾搭侍衛苟合,和親王、貝勒們大玩荒淫之事,根本不把貞操放在眼裡,十三、四歲便已「閱人無數」。 但是,同樣的水卻能養出端敏清純的性子,實在是讓人有些難以置信。 簡直是雜草堆裡生了株百合。 「不許說我傻,是你太賊了。」端敏不高興地嗯著小嘴。 「生氣了?我的好格格。」他取笑的捏捏她翹高的鼻子。 「對,我在生你的氣,很生很生氣哦!」她加強語調,表示自己真的很生氣。 見狀,冷傲俯身吻了她的朱唇。「別氣了,氣壞身子我可是會心疼。」 「真的!?」她面露羞色的一問。 「真的,這裡會疼。」他抓住她的手按在他的胸口。 單純的端敏信了他的話,笑得很甜蜜的用手幫他探揉心口,不自覺地偎近他。 「傲哥哥,你家有什麼人,你有沒有兄弟姐妹,他們對你好不好,你們家……」 她的一張嘴喋喋不休的問著,像只愛唱歌的小鳥兒,一開一闔的唇瓣揚灑著青春光彩,煞是可愛。 她世界裡的顏色全是明亮而鮮豔的,尋不到半絲灰暗、污穢,她無所覺地依偎著他,把他的懷抱當成溫暖的被窩,蹭呀蹭得恍若頑皮的貓兒,蹭進他笑開的心坎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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