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月刹朱雀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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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你比起來如何?」冷傲指的是南火的武學修為。 她低吟了一會兒。「沒較量不清楚,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他的武功很高,不下於日魂。」 「我不如他?」日魂輕撫常年為伴的長劍,眼露殺氣地問。 「伯仲間。」 「你如何看得出?」 「我也是習武者。」她眼含精銳地分析,「南火的步履輕不出音,呼吸吐納緩淺似無,也唯有頂尖高手才有這般境界。」 為了繼承父親的遺願,她拜生性古怪的天山二佬為師,日夜苦練偏邪武功,完全沒有個人時間。 當一般同齡的孩童還窩在父母懷中撒嬌時,她只有一把重得握不住的銅劍,以及幾本啟示智能的奇書陪她度日,稚嫩的生命過程找不到半絲該有的溫暖。 就因她善於觀察人的面相、表情、習慣,以掌控別人的喜、怒、哀、樂,人們贊她是精於運聽帷幄的女諸葛,其實她只想擺弄所有人。 她哭在心底,所有人都不覺地陪她齊嚎。 她笑在臉上,所有人自然的反應是暗笑。 活在別人期望下的她,深知雪恥國仇家恨的路是無限的遙遠,看不到盡頭,除非死亡。 冷傲漠然地說道:「女裝動人,男裝勾人,你真是不折不扣的禍害。」 「怎麼,是嫉妒還是羡慕?我不介意借你幾套宮裙,不過以你的尺碼,大概只能穿阿彌的留仙裙。」 阿彌?! 一想到她那高大魁梧的貼身女侍,那壯碩昀身軀套上不協調的留仙裙,神教內的弟兄都已露出受不了的神色,更何況是個大男人。 臉色一陣青白交接的冷傲雙唇緊閉,僅用他足以殺人的眼波橫掃氣定神閑的月剎。 「嗯!我明瞭了,冷冷喜歡當女人。」她眉勾眼笑地眨了兩下。 「鄭、可、男——」 月剎微蹙蛾眉。「這是你今天第二次叫我的名字,看來你很不滿我哦!」 「如果沒人反對,你會發現你的脖子是多麼脆弱地不堪一折。」冷傲被她惹惱了,手指異常蠢動。 不過意氣話容易出口,當真要他下手,死的最後一定是他——被教中弟兄以眼刀砍死。 畢竟美人是比較吃香的,尤其擅弄權勢的女魔。 「我倒是想嘗試看看,到底是你的劍快,還是我的七尺綾紗像樣。」她的武功向來詭譎而無生息,且毫不留情。 而一夥人聽聞七尺綾紗,抽氣聲十分整齊,當下不約而同地退了十步遠。 日魂利眼半眯地瞅著她撩耍一截白綾,不禁提聲警告,「不要妄想拆了玄月神教,我打算在這裡養老。」 月剎笑得嫵媚。「仇恨哥哥,你的心願還真是小,要不要小妹為你送上嬌妻美妾?」 「別玩我,辦正事要緊。」他依舊冷沉著一張陰森的閻王臉。 「純靖親王率三旗一千多名的驍將南下,意在誅殺反清義士,據探子回報,朱清一家百來餘口無一生還。」 月剎臉色一斂,淡淡哀色浮在眉心。 朱清乃是明朝皇裔一支遠親,和清廷對抗十數年,私底下早已聚集精兵數萬,可惜他為人高傲,擺脫不了皇室驕縱的氣焰,猶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親國威。 他目空一切,不屑與民間力量結合,高估自己實力輕忽蠻子的剽悍,以致功敗垂成,死無全屍。 同情無濟於事,可憐的是那庶出的兒女,她再也見不到他們用崇拜的眼神,甜甜嫩嫩地喊聲——鄭姊姊。 恨嗎? 這是改朝換代必有的犧牲,她能怪罪大明皇帝的無能,平白斷送大好江山? 物換星移,千百年後十尺見方還不是一堆白骨。 「你沒去通知?」 苦笑的月剎目光一寒。「來不及,驍騎營快得無聲無息,兩方的消息幾乎是同時傳達。」 「南火是來探路子?」日魂推論道。 「還不是十分清楚,但是我可以猜得出,他是沖著咱們玄月神教而來。」她的直覺從不失誤。 月剎說明狀況,「純靖親王和胤礽阿哥是甥舅關係,兩人向來合作無間,我已經以暗語傳予各地弟兄,要他們密切注意驍騎營的動向,並與各方義士保持聯繫,以防情況有變可以及時支持。」 日魂眉頭一舒。「不愧是女諸葛,已早一步作好防備,是義軍之福。」 「我受不起這等讚譽,朱清一家終究救不了。」少了一份力量等於是削掉義軍一翅呀! 「怪不得你,是朱王爺瞧不起咱們這支民間義軍,他們才會導至滅亡。」 「噢!你這個棺材臉也會安慰人,有長進哦!」她不忘取笑兩句。 日魂冷言道:「月剎,我的劍在悲鳴。」意在警告她別惹火他,嗚咽的劍身渴血。 「天怒人怨了吧!」冷傲低語地落井下石,冷傲毫不同情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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