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月刹朱雀 | 上頁 下頁


  月剎打破沉默,「烈哥,你在想什麼?」要殺他何其容易,看他失神的模樣一點也不像精銳的南火。

  「休要問,小心我奸了你的屁眼。」

  「嗄?!」

  月剎差點被咽喉間的唾液梗岔了氣,男人奸男人?!

  他他他……到底知不知道口出何種駭人之言?

  「還不走,你是娘兒們呀!」

  我本來就是娘兒們。月剎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趕緊虛應道:「是,就來了。」

  「哼!」

  煒烈生著自己的氣冷哼一聲,率先邁開步伐。

  回頭望了「他」一眼,那嬌俏的玉容又狠狠地敲擊他的理智,以至於他竟出現不可思議的溫柔舉動,縮短步伐地配合「他」走。

  他不禁再一次在心裡低歎——

  他為什麼不是女人?

  「你說五行中的南火陪你上繡莊買繡線?」

  無法置信的低沉嗓音出自一位冷顏男子口中,他拭劍的手停滯不動,銀光四射的劍身似在呼應他的遲疑。

  不只是他,偏廳內的一干弟兄亦是瞠大詫異的雙眼,直視著斜倚貴妃椅的絕色美女,全都傻楞楞地瞧著她以不疾不徐的姿態,一派優閑地飲著熱茶。

  她那眉似彎月分掛兩端,星眸含笑不帶邪媚,清靈得宛若幽谷的深潭映月,俏挺的鼻樑在染楓的薄唇上輕擰,好一個落塵的人間仙女。

  見慣了她的美麗,能讓文月神教眾弟子一致失神的好玩事,如今又添了一樁。

  「月剎堂主,你在開玩笑吧!」

  「冷冷,你看我像在開玩笑嗎?」她眉笑、眼笑,連如雲烏絲都染上笑意,卻沒人懷疑她話中的真實性。

  冷傲臉一沉,不太高興她拿他當笑話。「請不要叫我……冷冷。」

  「好吧!傲傲乖,待會姊姊拿糖給你吃。」她一副哄小孩的無謂樣。

  「你……可惡。」他手一揮,偏廳外的一棵杏花轟然之下只剩粗幹。

  「嘖!冷傲,你的脾氣要收斂些,在自個人面前使點小性子倒無妨,要是出了教還這麼任性,外邊的百姓當教裡無大人管事呢!」

  「鄭、可、男,你別欺人太甚。」

  這小子脾氣真壞。月剎斜睨他一眼,隨即扯聲怨道:「仇恨,勸勸你的拜把兄弟,他太不尊重我了。」

  先前的冷顏男子將劍入鞘,肅寒的面容有著細微的笑波。月剎的伶牙俐齒他又不是今日才見識,誰鬥得過素有女諸葛之稱的她,連那朱雀還不都自承栽了跟頭。

  大家鬧歸鬧,還是不敢開罪於她。

  「冷冷,請你尊重一下月剎堂主,她是下一任的教主。」

  噗!

  「要死了,你想害死我好奪權嗎?」

  「日魂,我不想跟你決鬥。」

  一口茶噴得老遠的月剎和面色一陰的冷傲同聲開口,兩人箭頭指向同一人日魂仇恨。

  日魂的家人原是莊稼漢,不問世事地耕作薄田,養活幾口人。

  誰知一日來了個多尼貝勒在附近林區打獵,見著了他年輕貌美的小姑姑,一時色心大起地強暴她,並在事後欲強行帶她回府邸侍寢。

  仇家人當然不肯坐視不管,拚了命也要救回自己的親人,結果一家七口同時殞命,唯有偷溜出去玩的仇恨避過一劫。

  當時被強擄而去的小姑姑獲悉家人已殉難後,強忍創傷曲意迎合多尼貝勒,她一方面找機會報仇,一方面乘機打探何處有名師,好將仇家的遺孤送上山鍛煉。

  她想,與其讓侄子當個手無寸鐵的無助老百姓,倒不如讓他學得一身武藝,既可護身又可救國。

  多年後,仇恨學藝已成欲報親仇,他小姑姑已早一步手刃仇人,並自縊而亡,死在仇家人的墓前。

  她的屍骨還是鄉里人代為掩埋立碑。

  不過仇恨原本名字並非恨字,是他心中被仇恨壓得成魔,自行將父母取的小名遺忘,以恨獨活於人世間,直到他入了玄月神教。

  「月剎,你該提提那件事。」冷傲不死心地問道。

  「哪件事?」她故意裝傻。

  「南火。」

  寡言不見得是美德,看來眼前這夥弟兄擺明是不懂得欣賞了。

  「噢!那件事呀!」她吶吶地響應。

  「對,就是那件事。」

  月剎一臉鄙夷地勾起唇角。「是男人就別像三姑六婆地問個沒完,僅是買個繡線就這麼值得大驚小怪。」

  她一句話罵了所有人,害得大家敢怒不敢言,只有苦笑地等她消遣個過癮。

  冷傲更是追根究底,「如果買繡線的男人是神教的死對頭,那又另當別論。」

  偏廳的一夥男人聽了,全有默契地點頭。

  「南火是個有意思的傢伙,和傳聞不盡相同。」她收起嬉鬧嘴臉,轉為正經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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