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月刹朱雀 | 上頁 下頁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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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馭臉色泛紅,聽出嘲諷之意。「她們真的很可憐嘛!」 「在清犬高壓的統治下,哪個漢人有快活日子可過?」她要他清楚國亡民賤的道理。 「所以我想幫忙殺光滿清韃子……唔……」 月剎一指點向他的啞穴。 「有人來了,阿彌先帶馭弟回去,我去測測對方的底。」不輕估對手才能使穩舵,是她一向的處事原則。 「是,小姐。」 「阿彌——」 「對不起,小……公子,阿彌失言了。」與外型不符的甜柔嗓音是上天對阿彌的補償。 「別再犯了。」 身形一閃,月剎被夜色掩沒。 §第二章 「哎呀!我的傳家寶扇可別汙了。」 月色雖昏暗,對習武者而言與白日無異,一石一木了若指掌。 煒烈正全神專注追捕誅殺護軍都統的兇手,著實詫異怎麼突然會撞上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是他太疏忽還是兇手故意丟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阻擋去路。 「好在,好在,先祖的庇佑。」佯裝成書生的月剎吹散扇面細砂,一副寶貝地像拾回萬金難易的珍藏。 儒酸。 這是煒烈腦中浮現的字句,他眉頭皺如小山,望著一直擋路的身影,這人似乎不把他放在眼裡,自顧自的護起一柄舊扇。 這對一向受人注目的他來說,此種漠視簡直是項屈辱。 「一隻破扇算什麼,我府裡古董多得是,個個價值都勝它千倍。」 月剎故意一臉迷惑地四處瞧瞧,不確定地指指自己的鼻頭。「公子與小生交談嗎?」 「除非這裡有鬼。」他臉色嫌惡地噴著氣。 「不會吧!子曰不怪力亂神,生平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擋路,你沒做壞事吧!」 沒種,抖成那德行。煒烈不屑地拍了「他」一下。 「鬼呀!鬼……呼!兄台,是你,人嚇人可會嚇死人的,我上有父母,下有兄弟,若我兩腿一伸找誰盡孝養家去?」月剎配合身分虛弱演出地撫撫胸口。 「膽子小就別學人家半夜遊蕩,小心……你是男人嗎?」月娘一露臉,他頓時口乾舌燥。 真見鬼了,這是什麼對話?「小心和你是男人有關聯嗎?小生倒是不解。」 「收起你的之平者也,一副窮酸書生味,叫人看了就生氣。」煒烈心底不住地讚歎著,男生女相,好俊的書生。 月光下的容顏出奇俊美,若為女子該是何等的仙姿,陌生的悸動衝擊煒烈未及設防的心窩,頓時他驚心地板起兇惡神色,以鄙夷目光掩飾失控的慌亂。 可是,真是好美的書生。 此時月剎低頭瞧瞧身上蘇織的長衫。「會嗎?我這身衣物可是花了百兩銀子從錦繡坊購得的。」 蘇杭的織繡天下聞名,尤其是禦封的錦繡坊一衣難求,多少王公大臣不惜重金搶購,宮中嬪妃、龍子龍女一律是錦繡坊的織品,而且只有受寵者才有幸多得幾匹織布裁成衣。 尋常人家若無恆產在手,就是半匹錦繡坊的肚兜布也是買不起的。 「我指的是你的口氣一副儒酸味,小生小生地轉個不完。」他的視線很難從這張出色容貌移開。 「原來是小生多禮了,公子聽得不順耳。」浮躁的男人呵!又是被假像所惑。 還小生,真刺耳。煒烈不遜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小生姓岳,名破塵。」 「嶽破塵?」連名字部取得如此出世,幻如謫仙。 「公子尊號?」月剎平淡的眼波藏住一抹狡光。 「不要咬文嚼字,賣弄文人涵養,我是煒烈,你喚一聲烈哥好了。」語一出,他被自己的坦然震住。 煒烈?!南火煒烈?康熙的皇太子胤礽手下的四大將之一? 這……是巧合吧! 假借嶽破塵名諱的月剎也陷入一陣思考中,一把摺扇瀟灑地經搖,似愜意地審視眼前的男子。 身高六尺有餘,方耳大眼,兩眼炯炯有神,鷹鼻俊挺孤傲,劍眉深濃似烏木,五官深邃蒼悍,北國男兒的鷙猛氣勢表露無遺。 他來南方有何目的,是為肅滅反清義士而來嗎? 不查個分明,令人寢食難安哪。 「烈哥深夜不歸所謂何事?」她的鼻翼間傳來一陣濃郁的脂粉味,想來他在妓院流連總不會是吟詩品茗吧? 啊!該死,忘了正事。煒烈懊惱地橫瞪「嶽破塵」。 「你可有撞見一位匆忙提劍而行的夜行人?」 「你算不算?」她眼神畏縮地凝睇他手中的三尺寒劍。 「我是指我以外的人。」接收到「他」駭怕的目光,煒烈下意識地將劍置於身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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