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月刹朱雀 | 上頁 下頁


  煒烈收起輕佻地斂眉。「玄月神教是個十分神秘的反清組織,我已派人前去探查,相信很快就會有回音。」

  「我不這麼認為,民間百姓相當推崇玄月神教,真要查起來,你非得花費一番工夫不可,而且這組織的頷導人物,尤其是日魂的奪情劍已臻出神入化,快到叫人不及眨眼。」鋆峰一直想會會這位傳聞中的人物。

  「莫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一個日魂我還不放在眼裡。」他的眼中帶著狂妄的神色。

  輕敵。鋆鋒瞪他一眼,接續道:「日魂倒是其次,聽說賽諸葛月剎才是玄月神教的中樞人物,與他交手過的人從無命歸來。」

  「一個玄月神教算什麼,你認為我會捉拿不了這群小小賊子?」一股慍火燃上煒烈的眼。

  「你們提起的月剎是何人?」

  胤礽的一句話問出棣樊及海灝的不解,因為他們兩人的任務主要在近海,以致對於江南局勢不甚熟悉。

  煒烈看了一眼眾人疑惑的表情,輕慢地將手下回報的消息說個大概……

  近年來是有聽聞玄月神教日益壯大,而且這股聲勢主要是出自教內兩位靈魂人物,一是日魂,一是月剎。

  兩者合之則為明,企圖十分明顯。

  「這麼說,月剎這個人不簡單。」未見其人,胤礽已倍感壓力。

  「不過是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妄想以螳臂擋車,爺別擔心屬下的能力。」他才不信逮不住月剎。

  「南火,你的本領我很清楚,但是凡事要謹慎,能被江湖人士冠上『賽諸葛』這名號,其人必定有過人之處。」胤礽揣想著,若此人能為他所用豈不快哉,可惜「他」是大清的肉中刺,非拔不可。

  「見面不如聞名,道聽途說的消息多半誇大的成分居多,況且老百姓無知又迷信,最容易遭特異份子蒙蔽。」

  煒烈一張冷沉的怒顏突地戴上邪笑,他會說出這般因過度自信而淪為自大的言辭,主要是在他從事密探任務以來,這還是頭一回他的能力遭人質疑,所以心中的不快逐漸膨脹。

  但礙于對方是他效命的主子,於是一口氣硬生生的忍下,而將這股難紓的怒氣轉嫁只聞其名不見形蹤的月剎。

  他發誓一定要逮到「他」,再加以剉骨揚灰,以泄不平之氣。

  「南火,不是我要打擊你的士氣,南方可是玄月神教的地盤,要生擒月剎恐怕不是件易事。」故意要扯後腿的海灝嘴咧成一直線。

  「玄武——你想和我幹一架嗎?」他正愁找不到替死鬼練劍。

  「雖然硬繃繃的泥地叫人不舒暢,不過我不介意與你玩上兩招。」海灝早就想活動、活動筋骨,煒烈這一吆喝正合他意。

  「把你的褲腳綁緊點,這可不是你的甲板……」煒烈一出言,鷂鳥身影一躍而起。

  兩道如雷身影陡地竄起,雙劍在空中交會發出銀色電光,隨即落於中庭。

  一身紅衣的煒烈揮動淩厲狠絕的劍招逼進,如蛇一般滑溜的海灝豪氣大放,一一迎向那看似狠毒實則留情的劍勢,沉著應對。

  一來一往的「表演」看得人心蠢動,東木棣樊及西金鋆鋒均被挑起興趣,大有下場攪和之意。

  「青龍、白虎,你們也要學他們一般放縱?」胤礽不疾不徐地張口。

  已起身的兩人一聞主子不悅的口吻,只好訕然坐回原位,他們瞭解他只有在生氣邊緣才會直呼四將的代號,否則大部分時間皆以五行之名喚之。

  若是由他口中喊出某人的名字,那表示……那個人要大禍臨頭了。

  「爺,你在擔憂南方的反清份子嗎?」細心的棣樊看出他眉間的憂慮。

  他微微一喟。「能不憂心嗎?近來這些漢民的動作頻頻,令人十分頭疼。」

  「亡國之奴何以權之,他們只是在做垂死之前的掙扎,南火自會為爺掃除煩憂的。」驍勇善戰的鋆鋒不當一回事。

  「希望如此。」

  眉宇間的王者氣勢叫人不能小覷,金線繡龍的黃衣更顯尊貴,二阿哥胤礽睿智中帶利鋒的黑眸一眯,視線落在已過百招仍不見汗光的煒烈。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南火的光彩在日後會熄滅,成為一攤死水。

  也許是他多慮了。

  五行不可缺呀!

  數日後,杭州醉花塢

  一場激烈的歡愛後,佈滿汗水的強健身軀一翻身,淩亂散發的頭枕在兩座雪峰上,不安分的手指猶在一小撮毛髮內撩撥。

  宋憐星著迷地望著她身側的男子,深情的美眸殘餘歡愉,貪戀他那一絲絲的溫暖。

  她的先祖乃是明末知名的學者宋應星,一本《天工開物》闡述全國重要產業,並附上圖標加以詳細說明,極力推崇機械生產的便利,包括農業、工礦及兵器等。

  可惜由於文人儒酸氣息濃厚,到了她父親那一代,因不慎失言開罪某位八旗將領,硬是以判亂之嫌被論刑,以致一干男丁全充軍邊關。

  而女眷亦難逃悲慘噩運,妻妾、女兒皆打入官妓之列,開始不見天日的送往迎來,曲意承歡悍莽的滿清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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