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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為了一份我看不在眼裡的財產繼承,七年前你買凶要我的命,七年後你仍不知悔悟想再奪取我的性命,金錢的誘惑真有那麼大?”

  寇斯頓激動地捉緊拳頭。“因為你沒有饑餓過,不懂流浪街頭的人對生活安定的渴求。”

  “是嗎?那你以為我為什麼會走向殺手一途?”龍斷天平靜的說道。

  “因為你天性不羈,受不了平凡無奇的白領生活。”這是他的認知。

  “錯了,是生存。”

  “生存?”

  “早年父視為了母親的死消沉了一陣子,那段時間他染上了賭……”

  “還是由我來說吧!他的恨意全因我當年離家而起。”龍斷天的父親挺身而出,娓娓道出那段傷痛。

  愛妻猝死那年,他整顆心幾乎也跟著死去,但為了年幼獨子他不得不活著,因此在苦悶無處發洩時,他和賭博結下不解之緣。

  他不是善賭之人,時日一久就積欠了不少賭債,每日被賭場的人催討,過著三餐不繼的生活。

  有一回,他差點因付不出欠款而送命,是兒子和他新交的朋友殺了債主才救了他,從此便走上暗無天日的殺手生涯。

  他及時醒悟,這才發現妻子的堂妹對他始終關懷,不久,兩人陷入熱戀,隨即步上禮堂,但仍換不回兒子的血腥靈魂。

  “七年前斷天受重傷時,我就瞭解到我們父子的存在對你,以及你父親造成莫大的精神壓力,所以我們選擇消失。”

  那時的他已沒有報仇的欲望,只希望一家子能平安、和樂地生活在一起。

  而這些年兒子的事業逐漸穩定,他也安心地偕同妻子完成對死去妻子的承諾,定居在宛如世外桃源的瑞士,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

  沒想到一場婚禮會扯出以往的恩仇。

  “哼!說得好聽,最好的消失是死亡。”父親做不到的事,他會親手完成。

  寇斯頓捏槍握得指關節泛白,可見恨意有多深。

  “是你人不知足了,整天疑神疑鬼。”忍耐不住的男儐相李謙開口一斥。

  “我不是,是你們逼得我毫無選擇,我不要活在惶恐驚懼的日子裡,鎮日擔心有人來搶我的財富地位。”

  那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他會不惜一切地保有它,絕不放手。

  冷酷的龍斷天眄睨著他。“那原本就不屬於你,是我的仁慈造就了你的偏執。”

  “哈……好個假情假意的仁慈,你對琖容的癡心難道不殘忍?”龍斷天太殘酷了,寧死也不願愛風琖容——他心愛的女子。

  “殘忍的背後是一種慈悲。”不是每個人死後都能與心上人相守一生。

  “不要為你的負心找冠冕堂皇的藉口,琖容她死了,為你的無情而放棄她輝煌的生命。”他的語調中漸漸出現了泣音。

  焦急的亞雷忍不住開口,“先生,你的敵人是他,何妨先放了我的未婚妻。”

  那槍看起來多危險呀!要死就死該死的人,和他親親愛人無關。

  寇斯頓目光一寒。“拿他來換。”

  “好好好,他馬上去送死,你手拿穩些,子彈不長眼。”亞雷揮著手要龍斷天上前。

  “我為什麼要去送死?”龍斷天可不理會無禮的要求,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

  不過令龍斷天感到奇怪的是,如此“好玩”的事,超級破壞狂蜜心兒居然未現身,發揮她惡魔的超強破壞力,而向亞泛和白坷坷好像也在戲正上演到高潮時不見了,這似乎不太尋常。

  “喂!你說的還是人話嗎?禍端由你挑起,當然得由你終結。”鬱氣難吐的亞雷橫瞪著他。

  “死的又不是我的女人。”龍斷天認為宮本聖子的生命不在他管轄範圍內。

  “Shit,你狠得令人唾棄,上蒼一定會劈道雷在你頭頂上。”居然打算撒手不管。

  龍斷天毫不在乎的態度惹惱了情緒不穩的寇斯頓,他憤而向天花板開了一槍示警,嚇得會場外警備的人員捏了一把冷汗,揣測是哪位名人遇害了。

  誰知槍響不到三秒鐘,一道震天的轟然聲直沖向天際,宴客會場屋頂立時破了個大洞,教人傻眼。

  接著是一群灰頭土臉的客人從大門口走出,一身狼狽地落入攝影機鏡頭。

  “該死的蜜兒,她又耍了我們一回。”亞雷一手擁著宮本聖子,一手抹去炸得稀巴爛的美食菜肴——曾經。

  “真噁心。”李謙甩甩滿身的酒漬。

  霍玉薊幸災樂禍地搭上龍斷天的肩膀。“女婿,節哀順變。”

  龍斷天筆直地走向岳母大人。“你知道她去了哪裡嗎?”

  黎紫苑笑笑地拿出一張行程表,上面還附有一張機票和飯店鑰匙。

  鑰匙上的反光寫著——05,埃及

  於是,今日的新娘向亞蜜……

  逃婚去也。

  上了飛機的向亞蜜止不住上揚的笑意,假藉閱讀書報遮掩住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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