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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你真傻。」他也同樣的傻。

  寇斯頓以生澀的中文向司機說了個地址。

  「啊!你怎麼曉得斷天住在哪裡?」她本來打算先帶他去住飯店,然後再私下去會老情人。

  「只要有心去查,沒有查不到的訊息。」讓他多活了七年,足夠了。

  「有心?!」她悵然的垂下頭。多諷刺的一句話。

  他微帶冷然的說道:「我從臺灣發行的英文報讀到他出車禍的消息,調查後才知他確實沒死。」

  「什麼!他出車禍?嚴不嚴重?有沒有事?誰在照顧他……」她急得手足無措、語無倫次。

  「放心!只是小小的骨折,當天上了石膏就出院,現在八成已拆了石膏了。」

  為什麼不直接撞死他。

  風琖容自責地紅了眼眶。

  「如果我在他身邊就好了,至少他可以少受傷痛。」

  「你少說瘋話,就算你在他身邊也阻止不了車禍的發生。」他氣得心都痛了。

  七年。

  整整七年。

  他一心守護著柔弱的她,捨不得她受到一絲絲傷害,全然包容心不在他身上的她,無怨無悔地當個代替品,撫慰她孤寂、受創的心。可是她回報的卻是無止境的心碎,一次又一次在言語上使他受創,讓他的心傷痕累累。

  難道代替品永遠只能是代替品,成不了真實?包括權勢和愛情?

  「我願意為他而瘋,不管他還愛不愛我。」她肯定的說道。

  「如果他死了呢?」

  「我陪他一起死。」她說得亳不遲疑。

  「你陪他一……」寇斯頓恨得手直抖。「要是他有了新歡呢?」

  風琖容斬釘截鐵的說道:「不可能,他不可能背棄我們的愛。」

  「時間會改變一個人,他若愛上別人怎麼辦?」他不相信他能始終如一。

  「不會的,他不何愛上別人,我們是如此相愛。」她僅能抱著一絲執著來安慰自己。

  「曾經。」他狠心的說道。

  淚,由她兩腮滑落。「你一定要這麼殘忍的挖出我的心嗎?」

  「別哭,吾愛,生瘡的傷口不擠出膿汁是難以痊癒的,我甘願為你弄髒自己的手。」他伸出手想為她拭淚。

  「不,別碰我,我永遠都不會是你的愛,我只愛龍斷天。」她在心底念著最後一句:只愛他。

  「你……」寇斯頓痛苦得說不出話來。

  須臾,他才開口,「等了七年,我不介意陪你耗下去。」

  向亞蜜在生氣,所有人都知道。

  可是大家都選擇裝聾作啞,故作忙碌狀地匆匆來去,視線不敢投往她的方向,以免遭殃。

  只有兩個人依然故我的不受影響,趴在乾淨的地板上做自己的事。

  「蜜兒,你夠了吧!」向亞泛一把拉過受摧殘的小心上人。

  「我心情不好,你看我臉上都沒有笑容。」哼,小氣鬼,她不過摸摸坷坷軟綿綿的耳朵而已。

  至少,不能用天使般的笑容騙人。「小姐,我和坷坷連課都沒上就被你抓來這裡,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你是天才何必上高中課程,無聊得要命,而坷坷跟著我可以學到比學校更豐富的知識,我在造福你們耶!」

  「謝了,我怕你帶壞坷坷。」環境會造就一個人的後天個性,離遠些較安全。

  有個容貌相似的危險姊姊已經是如履薄冰了,若是坷坷被她調教得有十分之一的功力,他未來的日子肯定難過。

  哪有人因為她無聊就「綁架」坷坷,還撂下話要他來當「人質」,否則她一個不高興就會發揮高度破壞力,徹底玩垮臺灣。

  他的名聲就是被她染壞的,才會讓上一代的長輩稱他們為破壞狂、超級恐怖份子。

  其實,他真的很善良,絕對不會玩死人,最多去掉半條命。

  「小泛泛,你愈來愈不尊重我這個姊姊喔!」能被她帶壞是光榮。

  「言重了,我是怕你。」怕你拿我開刀。

  向亞蜜狠狠地揪住他耳朵。「告訴我,自由的味道好不好聞?」

  「你要是扯壞可愛弟弟的小耳朵,媽咪會罰你數蚯蚓的蛋。」嘖!也不管人家會不會疼。

  「就會拿媽咪來壓我,誰都知道蚯蚓不下蛋。」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媽咪朝她一笑,不是不好看,而是太過和善使人怕,微笑的背後通常是非人的懲罰。

  他微微地聳聳肩。「媽咪是天才製造者,即使蚯蚓不下蛋,她還是有辦法變出一堆蛋。」

  「赫!你說得對,媽咪比我還恐怖。」

  向亞蜜冷吸著氣,打了個小顫。

  「居然說自己恐怖,你真的悶出病了!」向亞泛憂心地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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