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紅娘闖高門 | 上頁 下頁
四九


  夏侯禎黑瞳深幽,透著不明幽光。

  “那我們之間不會有小三、小四、小五嘍!你只有我一個,不論前方有多少誘惑,你都會當成石頭草芥,絕不會多看一眼?先說好,我寧可抗旨休夫改嫁也不委屈自己的。”忠於婚姻的男人太少了,他們把不忠歸於意外。

  一次叫意外,兩次是巧合,三次是順便,四次以後是順理成章,反正都偷吃了,有必要計較多寡嗎?

  食指曲起往她腦門輕叩。“胡想什麼,一個你就應付不了,還能三個、四個自找麻煩嗎?我潔身自愛,是個愛家愛妻的好男人,絕不會讓你有爬牆的機會,你死心吧!”

  “哎呀!你說話就說話,幹什麼動手動腳,小心我告你家暴”呃!等等,他怎麼曉得小三、小四指的是什麼,還回得很順?宮徽羽狐疑地瞟了丈夫一眼。

  “我是在教妻,並非動粗,省得你小腦袋瓜子裝太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不過你這次做得很對,把不安分的主兒先打壓一番,底下的小碎渣就起不了大亂子。”他對她讚譽有加。

  在妻子面前沒有防備的夏侯禎順口一應,並未發現她驀然睜大眼的訝異,猶自以夫妻間閒話家常時的口氣對答,沒注意到自己將“家暴”兩字接受得理所當然。

  以一個古人而言,他為什麼會知道家暴為何意,這個字尚未出現在這個時代,問十個人有十個人搖頭,不解其意,偏他智慧過人,一點即通?

  宮徽羽的心中困惑不已,越看朝夕相處的丈夫越可疑,他身上有種令人熟悉的味道,和她認識的某人在個性上十分相似,除了長相不像外,性格一樣惡劣又欠扁。

  咦!好像他一年前也出過意外,傷勢慘重?

  越想越心驚的宮徽羽不敢往下想,她看向丈夫的眼神有點古怪,為了阻止腦子裡的思緒太過混亂,她將注意力拉回目前的話題,先把害她不能睡懶覺的雜事處理掉再說。

  “只是暫時的壓制尚未收服,你不曉得她們個個陰險得很,我在明,她們在暗,為難呀!”一想到張牙舞爪對她咆哮的女人們,她受寒甚重的小心肝就撲通地跳了幾下。

  為何寒?

  心寒哪!

  一道道冰冷刺骨的眼刀飛射而出,身中數十刀的她哪能不寒心,沒阿禎這座大火爐暖著都要凍僵了。

  看她裝模作樣地搖頭又晃腦,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樣,夏侯禎好笑地摟緊她,讓她坐在他腿上。“不是給了你聽雨、聆楓,你還愁什麼眉,擺什麼苦臉,該用她們的時候就別省事,誰找你麻煩就打出去,不用講什麼道理,這府裡你最大。”

  僅次於他——

  他寵妻的程度已經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獨寵她一人不說,還放權給她,嚴令全府上下以她為主,聽令行事,若有不從,一律杖責三十趕出府,永不錄用。

  以龐天為例,自以為是府裡元老,地位崇高,夏侯禎一回府他便頂著腫得半天高的臉去書房告狀,自恃自己打夏侯禎仍在皇宮內時便開始服侍他了,夏侯禎豈會眼見他受屈辱而不加以補償。

  沒想到他告狀的行為卻換來皮開肉錠的二十大板,皮膚和衣服都黏在一塊了,動用了八個人才像扛豬似的把他扛回房,他這才後悔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原來他只是四皇子府裡一個任人打殺的奴才。

  “真能這麼做?”宮徽羽水眸亮得晶燦,隱含莫名興奮。“怎麼不能,你是御賜的皇子妃,我夏侯禎的正妃,在我府裡你說了算,其他人是跳樑小丑,不用理會。”

  “間接得罪她們後頭的一大堆貴人也無妨?”後院那些女人敢甩臉面給她瞧,靠的就是背後的勢力,仗勢仗得她很想把她們當釘子拔掉。

  夏侯禎略微思忖了一下。“母后無子,所以她不會針對你、我,只要我們不威脅到她的正宮地位就好,至於其他人,得罪便得罪吧!反正早晚要撕破臉,二皇兄,三皇兄早就恨上我,再添一筆有差別嗎?”他狂妄地讓人想揍他幾拳。

  至於夏侯禮早已出局了,在夏侯禎的操弄中,他背後的勢力散得四分五裂,連最挺他的外祖也投向四皇子派。

  所以孤掌難鳴,不放棄不行,為了自保,他自請前往離京甚遠的封地當他的孤王了。

  “喝!好大的口氣,你說話的語氣真像……”真是越看越像,明明是不同的兩個人。

  夏文軒,三十二歲的天才型王牌大律師,在業界最出名的就是從沒打過敗仗,最為人垢病的是正義感不強,看心情接案子,沒有是非之分,想幫誰打官司就幫誰打,全憑一時喜好,同時也是她接過最難纏的相親案主,眼界高過喜馬拉雅山。

  在穿越前她最討厭這個人了,他是害她常常加班的臭男人,好幾次她差點要脫下三寸高跟鞋砸他的腦袋,看他還挑不挑。

  她對他最後的記憶,是大火朝她噴過來,當時隱隱約約有個人撲在她身上保護她,應該就是他。

  可惜當時眼前一黑,什麼也看不見了,她不知道後來發生什麼事,再睜開眼時,二十四歲的都會女郎林曉羽變成十六歲的可憐嫡女宮徽羽。

  “真像什麼?”夏侯禎作弄地扯扯妻子的如墨烏絲,又憐寵地啃她小粉頸幾下,昨夜留下的喔印尚未消褪。

  她眼神閃爍地哂笑。“沒什麼,說你像自大狂啦!輕狂地沒法治……啊!我想到了,我那幾本書……呃,放在哪裡呢!好像收在陪嫁的箱籠裡,富春,幫我找……”正要往外喊人,夏侯禎的下一句話卻讓她話一噎,瞳眸驟縮。

  “那個米色的公事包嗎?你的丫頭收在左手邊的櫃子裡,上面壓著桃紅色纏枝石榴花湖緞褙子。”他說的行雲流水,毫不拖宕,仿佛東西是他親自收好藏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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