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冷雨烈情 | 上頁 下頁


  這些年的打打殺殺磨去他僅剩的人性,養成強取豪奪的蠻橫個性,只要他想要就絕不放過,就算同父異母弟弟的新婚妻子亦同,他照樣佔有了她的清白身子,玩膩了再扔還猶不知妻子已先被他嘗過的笨弟弟。

  他有一堆暖床的女人,個個千嬌百媚的討好他,而今他看上眼前清如白蓮的絕色佳人。

  「你要娶我為妻?」

  「不可能,我有婚約。」他不為任何女人破例,興趣是一時。

  他的未婚妻是梅之流會社姬野達夫的女兒姬野葵子,亦是他剛滿十八的小表妹。

  姬野百合是姬野達夫最寵愛的小妹,也就是他短命福薄的母親。

  「情婦?」

  「汽車、洋房、金錢、珠寶、首飾隨你開口,我不是個吝嗇的男人。」他霸氣的宣告。

  朱鴻鴻冷冷一揚眉,「可惜是別人的血肉錢,我用起來不安心。」唉!還是被影響了。

  張箭倏地眼一厲。「是誰告訴你?」

  無風不起浪。

  「重要嗎?」

  「說。」

  她口氣平淡的說道:「善良百姓不會有一群帶槍的兄弟,居我所知他們不是警察。」

  警方來問過話,有些含糊的打混了事,甚至沒做筆錄以「私下和解」四個字一筆勾銷。

  天曉得他們上哪兒找人和解。

  龍門嗎?

  「女人不需要太精明,偶爾裝傻才討人歡心。」他要打破那張冰冷面具。

  「我是你的主治醫生,要是不夠精明下錯刀,你現在躺的是冷凍櫃。」她不解,何謂裝傻?

  張箭眼露邪狂。「所以你是我的恩人,理當以身相許。」以她的身。

  「有人告訴我你很壞,現在我能體會壞的真諦。」她的身體不值錢。

  「誰說我壞,我要他永遠開不了口。」張箭嗜血的天性表露無遺。

  朱鴻鴻很想壞心一次,但……力不從心。

  「殺人者,人恒殺之。我不希望浪費時間救一個死人。」直覺的,「他」比眼前的他陰狠。

  「在還沒上你前,我不會掛的。」他言語無狀的輕薄。

  「那你會活得很長,恭喜。」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死而不僵。

  不滿意的張箭企圖抓住她的手,想以強橫的吻宣示主權,卻被她輕巧的躲過,差點扯裂了傷口。

  「過來,女人。」

  「等你學會人類的禮貌,我會考慮幫你穿上人的衣服。」她依然清淡無波的應對。

  以前在特種行業打過工——端盤子,她學會自保招式,不讓醉酒、好色的客人占到一絲便宜,因此身手十分靈活,輕易地避開張箭的手。

  「你在諷刺我是未開化的禽獸?」

  「醫生絕不加重病人的病情,你多想了。」禽獸和畜生有何分野,算不上諷刺。

  冷肅之色襲上了張箭峻寒的臉。「不要和我玩文字遊戲,你還不夠格。」

  「玩?!」她攤開資料夾寫下日期及幾個專有術語。「下個星期三你可以辦出院。」

  「我少付了醫藥費?」

  朱鴻鴻無畏地直視他狠厲目光。「做人少算計些,你會活得愉快。」

  「和你談話真辛苦,太聰明的女人通常不討喜。」他不許女人擁有智慧。

  女人之于他的用處是棉被裡翻滾,帶出來能見得了人,進退知本份,不與男人爭天。

  麻醉一消退,耳中盡是長毛和十全的爭辯聲,一個埋怨一個讚揚,不外是美麗引起的爭端,讓他好奇地想將她收在枕畔。

  以他的能力養十個、八個女人實屬易事,哪個大哥身邊不跟些像樣的情婦,他是抬舉了她。

  「住院費請和櫃檯結算,過兩天我再來拆線。」她不願多談。

  「你想溜?」

  「這是醫院,我有我的工作領域。」何需溜,紅塵只不過天、地間。

  「丟掉你的工作,我養你。」不容人拒絕的張箭霸道的認定她。

  「我自認是平凡女子,一份足以溫飽的薪晌就是我全部世界,不做非份之事。」

  「沒有女人不愛錢,開出你的條件。」他習慣用金錢考驗人性。

  她睫毛一揚。「我的條件很簡單,離我遠一點。」

  「不識好歹。」

  張箭氣憤地推倒點滴架,硬生生地扯落針頭,白色膠布黏貼在手上。

  護士尖叫著搶救所有的醫療用具,在門外戒備、守護的鯊頭幫兄弟以為裡面出了事,緊張地掏槍掏刀撞門而入,見人就胡比一通。

  恍如肥皂劇般可笑的畫面動搖不了朱鴻鴻的冷靜,她像千年不化的冰柱瞟著這一團混亂。

  不言,不插手,靜看張箭如任性小孩子耍脾氣,執意摔壞身邊物品以吸引大人的注意力。

  男人,充其量是長大的孩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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