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冷雨烈情 | 上頁 下頁


  「虹影,到底誰才是你的主子?」裝模作樣的傢伙,叫人不齒。

  「痞子羽,你大概忘了一件事,我的身份似乎高你一階。」四大堂主是大四大護法一級。

  方羽瞪了忍笑的虹影一眼。「難不成要我學他一般虛偽,來個三跪九叩首。」

  「我不反對。」她涼涼地蹺起腳等著當菩薩。

  「去,我隨便說說你還當真。」方羽斂了斂笑意。「你不是在西雅圖?」

  「前些日子改調往紐約,昨天才回國。」初完如海般的黃膚黑眸國人,倒有些身在異地的陌生感。

  「有事?」

  朱心雀絕豔的容顏泛出絲殺氣。「有人想打彩虹之舞的主意。」

  「誰的膽子這麼大,龍門的鎮門寶物都敢妄想。」真是向天借了膽。

  要彩虹之舞不難,難在它的主人是龍門最愛作怪的門主。

  「日本梅之流。」

  「嘖!來頭不小哦,保重,小雀子。」他獻上無限敬意。

  不是對親如手足的朱雀,而是大禍臨頭的梅之流會社。

  「不用幸災樂禍,梅之流和你奉命誅殺的鯊頭幫幫主關係匪淺。」想坐井觀天當閒人,休想。

  「鯊頭幫幫主?」方羽不解地微眯著眼。

  虹影在一旁提醒。「就是你笑話一整天的失手事件。」

  「喔!」他該去拜訪一下……有原則的醫生。「那醫生叫什麼名字?」

  「朱鴻鴻。」

  「小麻雀,你的親戚?」

  朱心雀回以一句,「神經。」

  怪異。

  真是怪異到極點。

  手拿著病歷表,朱鴻鴻敏感地看看四周,總覺得有道不懷好意的視線跟著她,讓她縛手縛腳不舒坦,老是定不下心。

  可是不可能呀!她正在密閉的辦公室內,而它位於教學大樓的七樓,三面是牆壁,另一面是玻璃帷幕,可俯視醫院美輪美奐的中庭花園。

  「是我工作太累,反應過度了吧?」沒人會自外頭爬上七樓偷窺,這不合常理。

  她用理性來分析這一天的怪異感受,心中無神的她自有一套解釋在。

  身為私生女的悲哀不足以為外人道,強烈的道德感及旁人的竊竊私語讓她無法光明磊落的抬起頭做人,一直到她離開那間藏嬌的金屋。

  今日的成就不是人們口中「神」的賜予,而是她日以繼夜、不眠不休的累積。

  父母對她而言可有可無,彼此生份得猶如擦肩而過的路人。

  「朱醫生,502病房又在鬧了。」

  她翻翻手邊的資料。「前天那個中槍傷的病人?」

  「嗯!」

  「傷口開始收縮了,複元的情形良好,應該無大礙才是。」是傷勢好轉才有力氣鬧。

  她原本想放個假,不料多事開了個刀,睡了快二十一個鐘頭,在一陣腹嗚之下勉強醒來,用飲水機中的開水泡了一碗「海鮮大餐」了事。

  如今一回到工作崗位就不得安寧,想必麻煩離不了身。

  「你先去安撫病人的情緒,我填寫一下日誌就過去。」

  「好的,朱醫生。」

  過了一會兒,耳中傳來開門聲,朱鴻鴻心想是新進人員嗎?怎麼不尊重醫生的隱私權。

  「下回進門請記得敲門。」

  來者眼尾微挑地踅回門口,在門板上叩了兩下。

  她皺起眉。

  「你的幽默有待加強,我……唔!你是病人還是家屬?」眼生得很。

  「我是受益人或是受害人,全靠你的巧手。」可惜的美人,藏在不見光的病菌中。

  方羽的欣賞十分露骨,明明白白表現在臉上,眼底蓄滿挑逗神色,輕浮而不猥瑣。

  「我的手只用來救人,你的話太深奧,我無法理解。」朱鴻鴻停下手上動作。

  眼前的男子雖然笑臉迎人,可是她心底的警鐘莫名嗚響,危險的訊號相當濃烈。

  她很少看錯人。

  「有意思,小美人,你是個很好的對手。」此刻的他充滿讚譽之色。

  闔上病歷表,她冷淡的回道:「請說明來意,我待會得去巡房。」

  「502病房?!」

  「我想……你逾矩了。」她不招惹是非。

  「你知道他的心有多黑嗎?連骨子裡都是黑的,你救錯人了。」真想解開她盤在腦後的髮髻。

  「有個穿紅衣的先生已經講述過病人生平,在手術房內。」她大概瞭解是怎麼回事了。

  「而你依舊執迷不悟,堅持助紂為虐,讓壞人活著摧殘更多的生命。」方羽詼諧的語氣隱約有一份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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