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皇帝的賣身契 | 上頁 下頁
三十四


  「你別一直跟在我身後窮嚷嚷,我急著去練劍,沒空陪你閒磕牙!」他煩不煩呀!老是跟前跟後。

  長相偏豔的杜映月一臉不耐煩,她手中拿著三尺青鋒,心裡念念不忘是剛學會的招式,她要練得爐火純青方能精進內力。

  至於男女感情一事,她全然不在意,反正年歲到了,爹爹自會安排,用不著她操心,嫁人與否一點也不重要。

  「呵,瞧你心急的,一時片刻不練也不舍稍減你的功力,何妨坐下來聊一聊,心平氣和的沉澱煩躁的心情。」鄭曉仁的眼眸閃了閃,不著痕跡地擋住杜映月的去路。

  「我哪有煩躁的心情,而且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聊的?你又不會舞刀弄劍,我說的你不一定懂。」對牛彈琴,徒勞無功。

  鄭家並非武林世家,歷代經商為業,以布帛買賣為主,是謂商賈。

  當年鄭家先祖與紅葉山莊交好,延續了數代,鄭曉仁祖父更與杜莊主是忘年之交,兩人往來密切,因此才有意締結秦晉之好,親上加親。

  「瞧你這般急躁的,還說不心煩,春曉妹妹都有了心上人,你何時才要良人相伴?」他有意無意地碰觸她纖白小手,笑得一臉和善。

  「她是她,我是我,我們本來就不一樣,幹麼要相提並論。」她不用羡慕自家妹子,她只要把劍練好,爹自然會把家業傳承給她。

  肩負長女的責任,杜映月一刻不敢懈怠,她知曉杜家無男丁,將來的紅葉山莊必須由她一肩扛起,她得變得更強,才不負眾人所望。

  「可你終究要嫁人,下個月你就滿二十了,該考慮考慮終身大事。」他更殷勤地朝她笑著,提醒她眼前就有個不可多得的好對象。

  他是長得不醜,尚可見人,可是跟曲天時比起來,那就……唉!天差地別,不提也罷。

  「誰說我要嫁人了,爹沒跟你提過嗎?杜家要招贅。」招了贅婿才不致家產旁落,後繼無人。

  「什麼,招……招贅?!」怎麼沒人告訴他?嚇了一跳的鄭曉仁根本不曉得有這回事,他臉上笑得很僵,全盤計劃盡忽被打亂。

  「爹說過,以後這個家要交給我,我生的第一個孩子不論男女都得姓杜,日後才有子嗣續香火。」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呃!是嗎?」他沉吟了下,腦中蹦出新的想法,「我家中男丁甚多,不愁沒人侍親盡孝,入贅杜家,也無不能。」

  紅葉山莊家大業大,祖上良畝數百甲,店面鋪子放租也不下數十間,杜夫人娘家又是一方望族,嫁妝不少,想必長年累積的財富也不在少數。

  人不貪,財不裕,做善事也要有銀子,以杜大小姐熱中武學的程度,他不介意接收紅葉山莊這座寶山。

  鄭曉仁一想到滿谷的金銀珠寶,一時過於得意而笑出聲。

  幸好醉心武功的杜映月沒發覺他的異樣,不然他精心策劃的一切將付諸東流,前功盡棄。

  「誰要入贅?」

  「我。」

  「你?」

  面露訝色的杜映月這才分點心思,注意許久不曾往來的鄭家少爺,她猶記得他與二妹有過婚約,是她未來妹婿。

  「你不曉得我特意來提親嗎?世伯口頭上應允這門親事,他說只要你點頭,隨時都可以著手籌備婚禮。」娶她勝過煞氣重的杜春曉,至少不會災難連連。

  一想起那煞星,他仍一肚子不滿,怨氣難消。要不是爹娘硬要攀上這門親,他也不會受到牽連。摔斷腿。

  「咦!是我嗎?我以為你求親的對象是二妹或三妹。」她從沒想過會是自己。

  杜盈星那驕蠻女……他眼角抽了兩下。「長姐不出閣,妹妹怎麼好先嫁?以你的花容月貌,是我衷心所傾慕的,盼能共結連理。」

  娶了她等於娶了紅葉山莊,老天送的大禮豈可不收。

  「等等,我還得問問我爹,婚姻一事不必急於一時。」雖然她並不在乎夫婿是誰,可起碼要她看得順眼,而他……杜映月臉色難看的抽回手,以衣角擦拭他碰過的地方,後知後覺地發現他一直在輕薄她。

  行善積德的大好人怎會有如何唐突的舉動呢?令人匪夷所思。

  「是是是,婚姻大事該交由父母做主,我不急,靜候佳音。」她休想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佳音?」無來由的打了個冷顫,遍體生寒。「不多說了,我該去練劍了。」

  杜映月反應冷淡地轉身就走,沒瞧見身後的鄭曉仁突然臉一沉,陰惻惻地瞪著她匆忙離去的背影。

  顯然,這一條路行不通,她不若想像的好應付,說兩句好聽話就能討其歡心。

  那麼下一步該怎麼走呢?

  鄭曉仁狹長的眼望向沒人走動的書房,眼底浮起一抹陰森笑意。

  「是這裡嗎?還是……不對,應該更小、更隱密……」

  趁人不察,他偷偷溜進杜莊主未上鎖的書房,一本一本地翻動著架上的書,找尋祖父留下的寶藏。

  不可能沒有信物,杜雲山在說謊,想私吞富可敵國的財富,爹臨終前明明說過祖父曾交托一物給杜家。

  可是,為什麼找不到?到底藏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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