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夫人不當白月光 | 上頁 下頁
十二


  「一萬兩。」

  這時候還嫌開價高的黎玉笛日後得知這位三師哥的家世,懊惱得直想把一萬兩銀票吃掉,她還是吃虧了,堂堂皇上的親外甥至少要十萬兩起跳,不然他多掉價呀!血統純正的皇親居然只值一萬兩,賠本了。

  「一萬兩……你怎麼不去搶?」更符合她土匪本色。

  她大言不慚,「我不是正在打劫你嗎?劫富濟貧,小師妹我很缺銀子,你當師哥也好意思坑師妹。」

  到底誰坑誰?他無語問蒼天。「等我解了毒再說。」

  不想讓她太舒心,皇甫少杭使出拖字訣。

  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腦子比誰都靈活的黎玉笛纖指一指。「叫倒掛屋簷下那只黑蝙蝠去取來,日夜守在那裡很辛苦吧?有個不省事的主子,做下屬的也得多費心了。」

  黑蝙蝠……不,暗衛九泉差點腳一滑,從簷下橫樑往下掉,他隱藏功夫一向了得,從未被人發現。

  「你怎麼知道……」皇甫少杭大為驚訝。

  「藏要藏好,地上有影子,誰見過跟人一樣大的夜蝠?」小細節容易疏忽,以為穿了一身黑衣便能朦蔽他人雙眼。

  黎玉笛也是無意中瞧見的,她看書看得累了,便推開窗戶看看院子裡的花花草草,眺望遠處的山景。

  殊不知地面的陰影似乎顏色對比有異,她看了好一會兒才確定不是眼花,又屏氣凝神聽了一下,的確有輕到幾乎無的呼息。

  她也不揭穿,由著人耍猴戲,人家愛吊就吊吧,也許在練蝙蝠功呢!是青翼蝠王的傳人,哪天出現個張無忌和趙敏她也不意外,天下事無奇不有,誰敢打包票說不可能。

  皇甫少杭有種被打臉的羞意,怒目一瞪屋外的九泉,「去取一萬兩的銀票給小師妹進診金。」

  「是。」

  一抹黑影飛天而去。

  「三師哥銀子真多。」看來家底挺厚,腰纏萬貫,唉!真叫人羡慕,一句話就取銀萬兩不講價。

  「命比銀子重要。」她根本是挖坑讓他跳,錢再多也不及她多挖幾次坑,一個填不滿的錢坑。

  「說得也是,三師哥以後要謹慎點,人心險惡,像我這樣人善心美、慧質蘭心的小師妹可不多見。」她從不輕易出手救人,難得發一回善心他得珍惜,一條人命千金萬金也買不回。

  聽到自我吹捧的話,皇甫少杭索性裝死,把身子浸在藥湯中,只露出黑色頭顱,,耳不聽為淨。

  過了一會兒,身穿玄衣的九泉取來一萬兩銀票,他並未現身,只以內勁擲到黎玉笛面前,再度隱身。

  她不疾不徐的收起,把幾盤糕點吃得渣也不剩,乾乾淨淨不用洗盤子,光可鑒人呀!又過一盞茶功夫,浴桶內的藥湯已呈現一片通紅,又喝了一杯溫鹽水的皇甫少杭才緩緩起身,清洗過後穿上單衣在她床上躺平,神色略顯疲憊的閉上眼,略作休息平息氣息。

  「你那臂釧有什麼玄妙處?」他開口閒聊道。

  她眼神一有不安就不自覺撫摸,好像能起保護作用。

  她訝然,纖手往臂上一放。「這是改良過的臂弩,裡面有十二支連發的短箭,能制敵機先。」

  他一聽,倏地兩眼睜開,眸光熠熠,「十二連發的臂弩?你怎麼想到的,誰制的……」

  「去問瘋師叔,我替他治癲狂引發的頭痛,他便依我畫的圖做了幾副,不過別開口跟我要,我給人了。」她娘、簫哥兒、東叔各一副,但他們是六連發的,以防被人搶走照樣鑄造,唯有她的是十二連發。

  黎玉笛讓杜了塵製作臂弩是為了防身,因為她不信任人,也以防老夫人或婉姨娘再起殺心,他們至少有自救武器。

  其實她對臂弩的構造印象不深,花了一年才畫出大約的平面圖,再和瘋師叔反復的實驗不下上百回,兩人邊做邊拆才做出合用的臂駑。

  不過說是臂弩更像是暗器,只比一般的鐲子偏平及寬了些,短箭真的很短,小指長而已,比穿鞋針略粗大,若未抹上麻藥,打在人身不會致命,功夫高的人還能自行取出,恫嚇性較高。

  「我師父做的?」皇甫少杭目光一閃。

  「是。」她一攤兩甩手,讓杜了塵去頭痛。

  「我……」他本想說讓他看看她的臂弩,廂房外忽然傳來奔跑的腳步聲,他閃身一晃,失去了蹤影。

  「姊、姊,你快收拾行李,祖母派人來接我們了,他們催得緊……」唔,怎麼有濃濃的藥味?

  「人來了?」還真急呀!

  黎玉笛沒讓喜兒整理箱籠,她反手拉著弟弟往爹娘的廂房走去。

  「姊,你不回府嗎?」祖母又要跳腳了,氣急敗壞的指桑駡槐,讓他們一家背「不孝」的罪名。

  「我不回,你也不回,時機未到,」以為還會任她擺佈嗎?想送走就送走,想接回就接回。

  「咦!什麼意思?」他一臉迷惘。

  「一會兒別多嘴,順著我的話語應和就成。」該給老夫人一個很痛的教訓了,讓她知曉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好。」黎玉簫向來聽長姊的話,不聽話的下場很慘,雖然他們是同日生的龍鳳胎,可長姊令人心生敬畏。

  「嗯,乖。」她順手摸了摸他的頭,不高興他居然長高了,比她高兩寸,讓她有點恨天高。

  兩人走得不算慢了,但是一到爹娘的廂房門口,還是聽見一婦人罵罵咧咧的高聲,牙尖嘴利的說著刻薄話,不斷數落他們的娘。

  在她身側是事不關己的蘇嬤嬤,眼觀鼻鼻觀心的不出聲,任由婦人口不擇言,惡奴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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