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夫人不當白月光 | 上頁 下頁


  而駙馬爺皇甫鐵行是當今唯一能掌權、能上朝議事的皇家女婿,有他鎮壓著,朝中大臣無一敢對皇上提出的政策有半絲異議,幾乎是非常“平和”的通過,即日執行。

  私底下雖然有些異議,認為駙馬權勢過大,可是永樂侯父子在領軍方面的才能又叫人不得不甘敗下風,因此說的人少,有也只敢私底下嘮叨兩句,免得犯眾怒遭圍剿。

  不過對黎玉笛來說,京城裡的人、事、物她全然陌生,皇甫少杭是個啥玩意兒呀!不就是個名兒?還有求於她,有什麼好大驚小敝,她當他是仗著祖蔭的紈褲子弟。

  京城什麼最多?

  官多,以及滿街跑的皇親國戚、高官仕族子弟,再加上仗勢欺人的奴才和旁支族親,個個自視甚高。

  偏偏黎玉笛全不放在眼裡,別人不招惹她,她也不會主動惹事,井水不犯河水,各行其道,因此聽了皇甫少杭的話她毫無反應。

  “然後呢?”上三炷香祭拜嗎?如果他的毒還不解。

  皇甫少杭為她的無動於衷氣歪了嘴,他一把捏碎了桌上的茶杯。“你是傻子嗎?爺的師父沒提及爺是誰?”

  “別動不動爺呀爺的掛在嘴邊,你這點年歲還當不了我祖父,而瘋師叔開口閉口都是我那徒兒如何如何,誰知道他徒弟是個毛呀!我只問一句,你的毒拔不拔?”誰管你祖宗八代,求人要有求人的樣子,照她的規矩來。

  “……拔。”咬著牙,他冷聲。

  黎玉笛也不跟他客氣,含一片桃脯聽他開講。“說吧!我家老夫人是哪根筋搭錯了,終於大徹大悟了?”

  看她自得其樂地吃起零嘴,皇甫少杭目冷如霜。“你知曉雲麾將軍嗎?”

  她搖頭。

  “那是你娘的娘家人,雲麾將軍官居三品,是你親大舅,掌兵二十萬。”手中有兵總引人覬覦。

  “他們不是被流放西北了?”只因打了幾場敗仗,丟失了兩座城池,太倚重張家的皇上就龍威大發。

  “是,他們是去了西北,但張家兒郎全去了軍隊,幾年下來也在軍中有幾分威望,這一兩年來陸續收復被佔領的土地,以有罪之身連升了數級……”功過相抵。

  蛾眉輕輕一擰的黎玉笛又吃起幹硬的牛肉脯。“換言之,他們立功了,不久可返回京城?”

  吃了半粒解毒丸的皇甫少杭面上稍有血色,嘴上的唇色沒先前紅豔,“不只官復原職還有可能升官晉爵,發回被流放前充公的家產。”

  “那只表示我娘有靠山而已。”好像起不了多大作用,出嫁從夫,娘家父兄還能打上門為自家女兒出氣?

  黎玉笛對母親娘家人瞭解不深,張蔓月也很少提起有草莽性格的張家人,因此不曉得這群粗暴蠻橫的莽人能做出什麼令人髮指的行徑,他們根本不跟人講道理,只問結果。

  “那你就錯了。”他揚唇一笑。

  “我錯了?”難道不是。

  “貴府老夫人當年昏聵得原本要迎秦婉兒為平妻,大張旗鼓的送帖子擺酒宴客,當時尚未被流放的張家人接到帖子,當天就帶了十三餘名族中堂兄弟將宴席給砸了,揚言張家人一日不同意,她秦婉兒就只能是個妾,還是形同買賣的妾……”理直氣壯的砸門,半點情面也不給。

  秦婉兒便是婉姨娘,生有一女黎玉仙,但女兒的名字是她自個取的,黎仲華一次也沒瞧過這個不被期待的庶女。

  聞言的黎玉笛樂了。“也就是說知道我舅舅們要回來了,我家老夫人就慫了,怕他們上門拆了黎府。”原來她也有忌憚的人,沒法擺老太君的譜。

  黎玉笛心裡有了盤算,她知道該怎麼反擊了。

  人最怕沒有弱點,一有弱點手到擒來。

  慫?這字眼用得真好。“當年若非張家人遭流放不在京中,令祖母還不致于昏招百出,以為張家人再無翻身之日。”

  “所以老夫人才急著派人接我們回京,好把這個大洞補起來。”一把年紀了還那麼天真,發生過的事能一筆抹去嗎?她做得了初一就別怪別人做十五,拜神要心誠。

  黎玉笛嘴角笑得陰惻惻,有仇不報會憋死人的。

  “她更怕張家人告禦狀,將當年關於你娘的事查個水落石出,若是由刑部或大理寺來追查,不管能不能查出端倪,黎府的臉都丟大了,她也會傳出不慈的名聲,不利於幾個正在議婚的孫兒孫女。”堂堂太傅府卻沒人願與之聯姻,徒留笑柄。

  “三師哥,你這份人情我領了。”前因後果她都知曉了,可以放開手腳大幹一回。

  黎玉笛上頭有兩位同師父的師兄,身為瘋師叔徒弟的皇甫少杭屈居第三。

  他眼角抽了一下,對她的稱呼有幾分彆扭。“我的毒幾時可以開始拔除。”

  “明天晌午吧!今兒個太晚了,還要花功夫準備藥材,你放心,這毒雖然兇狠,明日日落前你還死不了。”

  她話中之意要他別耽擱了時辰,要是錯過了最佳拔毒時機,她是華佗再世也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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