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二爺的私房事 | 上頁 下頁
十九


  §第六章

  真長針眼了嗎?

  不,是一根針刺入心眼,讓人又酸又澀,滿口是由胃袋溢到喉頭的酸液,酸得牙根發軟、眼眶發熱。

  夏弄潮胡罵一通,惹得一室的人僵硬如石,半句不吭的僵直身子,又是惱又是陰鬱地瞪著不請自來的闖入者。

  自古以來男子最多情,三妻四妾算什麼,左擁右抱最是鋪魂,摘朵小花養在別院也別有情趣,環肥燕瘦任君嬌寵,可聽說是一回事,親眼見到才知男人有多風流,大白天就擁女行歡,連房門也不關。

  “你看夠了吧!要不要我拿張板凳請你坐?”咬著牙的冷嗓驟起,打破沉鬱的靜默。

  “下流。”冷哼一聲。

  牟靜言臉皮微抽兩下。“你找我有什麼事?”

  他最不想讓她看見的,偏偏被她撞個正著,老天在玩他是吧!

  “還是等你忙完再說,我這人知清識趣,你們儘管被窩裡打滾,我在門口候著,等你完事再喚我一聲。”哼,他休想再靠近她一步。

  壓下不斷冒泡的酸意,夏弄潮當真拿起小板凳,不過她不是往屋裡坐,而是朝外頭走,不想打擾人家尋歡作樂。

  “回來。”他沉著音,只差沒出手拉回敢給他臉色看的小賬房。

  “爺兒的事比較急,聽說男人憋久傷身,兩位請盡情地天雷勾動地火,乾柴烈火的上演兒童不宜的×宮秀。”她開放售票,賺取橫財。

  表面依舊笑嘻嘻的夏弄潮。心裡的火燒得可旺了,兩顆雪璨眸子火星點點,笑意不達眼的笑得虛偽又兇悍,好像隨對會噴出火柱。

  乍見他們幾乎衣不蔽體的纏在一塊,豐盈雪峰緊貼衣衫半敞的裸胸,她先是愕然一征,待看清楚男人的長相時,來勢洶洶的是滿腔怒火。

  真的不用放在心上,牟靜言和自己之間不過是有過一個普普通通的吻罷了,當是被狗咬了一口,口水抹一抹消毒,笑笑一轉身,離開。

  可是,真的不往心裡擱嗎?

  雖然一再告訴自己不用放在心上,一個萍水相逢的古人罷了,那個吻就當是被的咬了一口,但是想是這麼想,真的能夠不在意嗎?

  這一刻,她感覺像被人狠狠從胃部揍了一拳,痛楚由小腹直往上升,灼燙了胸腔內的五臟六腑,被騙和受傷的雙重打擊,令她覺得像被馬車振過一般的難以平靜,傷心得快爆開了。

  “夏弄潮,你敢讓我再說第二遍。”她竟然掉頭就走,一點也不在意。

  她回過頭,膘了眼正在整理雲鬢的女子,鼻孔發出不屑嗤聲,“好歹也等掌燈對分,沒必要急成這樣,光天化日之下,你不害臊,我都替你羞羞臉。”

  未吐眼,非常未吐眼。

  “你到底要不要說明來意,別讓我等得上火。”他揮手要屋裡多餘的人盡遠離去。

  扣著盤扣的扶蘇明知他在趕人,卻刻意慢條斯理的編發插簪,緩慢而嬌媚地理理鵝黃裙裙,故作剛受爺兒憐惜過的嬌態。

  女人在感情上特別敏銳,她一眼就看出爺兒與新賬房之間的不尋常,本來不喜與人爭寵的她突生危機感。

  當然,她可不是懷疑爺兒轉性改喜好男風,剛才聽到新賬房清亮嗓音時,她便得知對方是女兒身,一身男裝無損其清麗,若是換上女裝,肯定是令人傾心的絕色佳人。

  而她真心相待的男人此時露出的懊惱神色,清清楚楚地顯示一件她所不願接受的事實,他口中的“那個人”就是這名男裝麗人。

  “我……”看了看尚在整裝的美麗女子,夏弄潮一口酸氣湧到喉頭又往回咽,咬著下唇貴聲甕氣的開口,“你確定不與她風流快活了,我可以等……”

  “夏、弄、潮——”他低壓著嗓音。

  夏弄潮眉一揚,蔥白玉指毫不客氣地指向扶蘇。“等她走了我才提,我不喜歡人家用“我是他的女人”的表情向我示威。”

  “扶蘇,出去。”沒有二話,牟靜言出聲斥退。

  面上微微一動,扶蘇嬌軟無力地輕啟殷唇,“我腿兒發軟,爺兒可否讓妾身歇息一會再走?”

  “扶蘇,你在做一件非常不聰明的事。”她不再是當初那個安分守已的解語花。

  “爺兒……”她媚眼含波,盼引起他一絲憐惜。

  “給你兩種選擇,一是自個走出去,二是丟出去。”敢在他眼前玩花樣,她日子過得太舒心了。

  柔順、聽話是她的長處,若是多了妒嫉和城府,那就是有瑕疵的美玉,讓他連基本的好言好語都不屑給。

  “……”一張花容月貌賠然失色,汝然欲泣地回眸狠心唆頰。

  扶蘇默然垂眸地走過夏弄潮身側,似怨似責地橫睨她一眼。

  若是沒有她,爺兒是不是一如既往的只要她一人……

  不,不可以,她怎麼可以有這麼可怕的想法,孤獨已久的爺兒好不容易過到一名令他心動的姑娘,她豈能心生惡念,巴望著對方徹底消失。

  她是扶蘇呀!爺兒的可人兒,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語花,就算爺兒心有所屬,她也不能對他有絲毫埋怨,是她錯放情意,生出妄念。

  扶著門板,頓感全身才氣被抽光的扶蘇腳步瞞珊,仿佛年華早謝的老婦,在丫鬟的扶持下,一步步走回她住了五年的蘭心小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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