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嗜血小護士 | 上頁 下頁
二十六


  百煉鋼成了繞指柔,冷漢也得折腰,他輕輕地摟著她的肩膀走向飲水機前,十分掙扎地倒了一杯水。

  「不需要全吃了吧!會有後遺症。」不會吧!一次吃兩包。斐冷鷹小聲地求情。

  「吃,少說廢話,這是你不按時吃藥的懲罰。」

  多吃一份頂多鬧胃痛。

  苦著一張冰屍臉,他像冰遇火溶化般滿頭汗水,一顆一顆慢數,先挑最小顆的胃藥閉眼一吞,那藥在舌床上滾了一下才滑落。

  所謂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白紫若瞧他老牛拖車的磨蹭樣,舉起手臂上的表計時,他平均吞一顆藥要花兩分鐘。

  「體喉嚨口長骨刺呀!十四顆藥丸你才吃了四顆,你是故意給我難堪呀!」她開始不耐煩的捏了他一下。

  「別這樣,有很多人在看。」斐冷鷹揉揉手背,有些無奈。

  有人?她往他身後一瞧,驟然驚訝地拉住他的手臂責問:「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她又犯了視而不見的怪病,將兩排人當成空氣般忽視,到頭來反而將罪怪在別人身上。

  「他們本來就在這裡。」他偷偷地想將藥丟進身後垃圾桶,一隻柔荑非常粗魯的攔劫。

  「噢!你想幹什麼?」兩隻手指當場拉高犯罪的手。「埋在花盆我都挖得出來,丟進垃圾桶——遜。」

  一切實在是意外,一隻肥肥的大老鼠在花盆裡扒呀扒的,她想這麼肥的老鼠拿來喂幼蠱正好,所以拿了老鼠夾和蒼蠅紙來逮它。

  結果老鼠尾巴夾著老鼠夾,左腳黏著蠅紙,在她飲恨之下竄逃,她氣得踢花盆洩恨,一截小白紙露出。

  註定他賊行該敗,讓她當場找到他毀屍滅跡的「證據」。

  「呃!我是先放在背後等水裝滿再吃藥。」他勉為其難地拗出一個令人發噱的藉口。

  「是噢!嘴巴張開。」她什麼溫柔,什麼端莊都沒有地命令他。

  在白紫若不講理的強迫下,斐冷鷹一口氣被塞入十顆藥丸在口中,她站在椅子上捏著他的鼻子,將他頭往後壓,拿起半滿的小茶壺對著他嘴灌,硬要把藥丸沖下肚。

  「咳!咳!」天呀!「你……你一定……一定是巫……巫婆轉……轉世。」好狠。

  手放在下顎處,斐冷鷹有點想吐的猛噎口水,肚腹充滿漲氣和水聲,一張臉青到近乎泛黑。

  白紫若跳下椅子往他背一拍。「這是告誡你一句千古不變的名言,不要心存僥倖。」

  這廂上演護士和病人之戰,那廂三十六堂主事和兩位長老像是被點了穴,呆如木雞地停下一切動作,看著一幕不可能發生的異象。

  異象,絕對是異象。

  眼前那個「楚楚可憐」的落難男子,絕對不是他們冰冽如霜的陰殘幫主,一定是他傷得太重,缺氧時間過長而讓腦子出了紕漏。

  這種呆滯現象一直到左、右護法從側門進入,手中各抱著十餘袋血漿和活老鼠,迷咒才被解除。

  什麼叫詭譎,今日終於能體會那含意。

  江文誠清清喉嚨,以長老身份問比較單純的丁介鴻。「怎麼回事?」

  「奉命行事,無可奉告。」為維持幫主顏面,他照孟子忻演練的字眼順念。

  「渾小子,我是幫中長老,有什麼幫中大事我不能知曉,誰下的命令?」這些個嘴上無毛的小混蛋。」

  「幫主。」

  這……江文誠啞口無語。

  一位親幫主的主事小心地詢問孟子忻。「幫內有人受重傷嗎?還是幫主有計劃辟一間實驗室?」

  「奉命行事,無可奉告。」他一樣回答八個字,事關幫主的威名,不可外泄。

  原來丁介鴻和孟子忻也該出席這場例會,但因斐冷鷹事前曾允諾白紫若一日十袋血漿,所以他們趁堂口主事開會時,將其手下召集來「捐血」。

  起先他們滿懷疑慮,不太願意挽起袖子,但憑孟子忻那三寸不爛之巧舌遊說,一共搜集了近百袋血漿。

  因數目太多,新增的血庫裡放不下,多出來的十幾袋血他們先拿來給白紫若,而寵物店正巧送來一箱活老鼠,便順手也給帶了進來。

  如果他們雙手沾滿血跡倒不會引起爭論,身在江湖那是必經之路,但將人血裝袋外加白老鼠……

  太引人猜臆。

  「左大呆、右大傻,你們把我要的東西全弄好了。」一見血,她馬上興奮莫名地拋下「病人」。

  「左大呆、右大傻……」

  席上一陣怪叫聲,惹得兩人倏地臉紅耳赤,大喊生不逢時遇妖孽,堅決否認這可恥的綽號。

  「你就是那小子心儀的小護士吧!」儘管斐再馭想板個冷臉,眼底卻洩露一絲笑意。

  那小子?白紫若扭個頭瞧見坐在輪椅上的老者。

  「我是護士沒錯,但不負責複健科。」誰心儀誰?

  「複健科?!」斐再馭愣了幾秒,忍住想大笑的衝動。「我的腿廢了,複健也不能康復。」

  「是嗎?」她敢用生命發誓,她剛看見他挪了一下腳。「咦?我覺得你的輪廓好熟悉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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