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二娶西帝 | 上頁 下頁
三十五


  可她卻是死在西臨國,由西臨士兵運送棺木回北越,要他如何冷靜看待芳魂早逝的橫禍,她不該死,不該死得不明不白,讓生者哀慟逾恒。

  「將軍,你別太激動,有話好好說,沒有人願意發生這種事,你……你要看開呀!」他欲言又止,暗自苦笑。

  宮軍師遭到奸殺一事,至今沒有人敢告訴將軍和宮家兩老,伯他們承受不了這個殘酷的打擊。

  「我很平靜。」他還得處理璃妹的後事,不能感情用事。

  鬼才相信他很平靜,明明握著拳頭的手臂青筋賁起。「將軍,有件事我不得不問,女王呢?為什麼沒見她回宮?」

  斐騫因為要帶兵操練,所以未陪同迎駕。

  「女皇?」怔了一下,元寄陽這才想起原先的任務,表情木然。

  過度的悲痛讓他忘了自己為人臣子的身份。

  「太后不是命你接回聖駕,怎麼你還在這裡?」他未免太大膽了,不怕人頭落地。

  「我去過了。」他口氣漠然,仍然沉浸在未婚妻橫死的打擊中。

  「去過了?」他微訝。

  「看守聖山的將領說她並未出現。」他白走了一遭。

  「沒出現?」那是什麼意思,是中途有事變更了路線,或是遭逢了意外?

  更甚者,祭天是假,前往西臨國才是真,女皇曾經提過要與西帝協商,以糧食換取鐵器。

  「或者說她根本沒去,在秀峰山前改道,進入西臨國。」女皇把百姓生計看得比一切都重,完全沒想過自身安危。

  果然和他猜想的差不多,但是……「女皇在哪裡?」這才是重點。

  「我不曉得,也許在西臨國。」兩國邊境,他不能貿然率軍闖入。

  元寄陽本來想帶一小隊人馬進入西臨國尋人,但西帝南宮狂素來有狂帝之稱,為人傲慢又張狂,不興與人為善那一套,行事但憑一時喜好,誰知他會不會態意妄為的做出擄人行徑。

  豈料,他才跨過秀峰山,迎面而來一隊運送棺木的西臨士兵,他細問之下才知竟是未婚妻的遺體。

  他當下腦中轟的一片空白,眼前一片黑暗,沒法思考。

  等回過神時,他已經回到北越皇城,什麼也不做的看著香煙嫋繞的棺木發呆。

  「也許?你居然不確定,女皇是我北越的國君,你怎能因私忘公,將女皇的死活拋諸腦後?!」斐騫忍不住犯上,大吼出聲。他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要出大事了。

  宮軍師的死固然令人難受,但女皇的生死更重要,豈可本末倒置。

  元寄陽靜默不語,無法為自己的失職辯解。

  「將軍,你不知事態嚴重,這幾日你不在京都,不曉得春吟公主動作頻繁,聽說她急召了不少老臣進宮,密謀你、我不樂見的事。」禍起蕭牆,骨肉相殘。

  「你說什麼?!」真有這事?

  斐騫歎了一口氣,「公主垂涎帝位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加上女皇已有月餘下在宮內,恐怕傳聞不假,連我這個親皇派的副將都有所耳聞,你說還能不令人憂心嗎?」

  事情傳到他耳中,表示木已成舟,他只不過是力挽狂瀾,盼能在最後一刻扭轉乾坤,阻止春吟公主的野心,不然……

  唉!怕是為時已晚,如果他的消息無誤的話。

  「皇宮內的禁衛軍如今由誰掌控,太后與雪夫人安然與否?」女皇的親眷若能無恙,表示春吟公王尚未奪權。

  斐騫苦笑,「就是一點消息也無,我才急著找你商量,她倆深居男人進不去的後寓。我有心探查也不得其門而入。」

  他完全不知道皇宮內的情形,只知道進出熙甯宮的宮女、太監神色匆匆,似乎有什麼事正在發生,他們被下封口令,不敢與人多談。

  元將軍,當務之急是找到女皇,遲了就來不及了……咦!那不是宮裡的小和子公公……」他怎麼隨意出宮?

  「小和子公公?」誰?元寄陽是派駐外地的將軍,對宮人的編制下甚明瞭。

  「是太后身邊服侍的公公,他是……」斐騫話還沒說完,尖細的驚慌聲搶先一步揚起。

  「將軍……將軍救命呀!太……太后懿旨,請將軍無論如何都要聯絡上女皇,阻止她……阻止她回宮……」天哪!他兩條腿快跑斷了,好不容易才找到元將軍。

  「公公喘口氣說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仔細說給我們聽。」斐騫端來椅子讓他歇腳,隨即送上一杯溫茶。

  「沒時間了,春吟公主她……說女皇不是正統繼承人,所以她在國舅爺等大臣的擁立下,自行稱帝。」小和子氣急敗壞地說道。

  「什麼引她自行稱帝?!」

  元寄陽和斐騫同時大驚失色。

  「太后與雪夫人已經遭到公主軟禁,奴才是趁送飯菜的侍衛沒注意才溜出宮,趕來通報將軍呀!」他一臉驚慌的東張西望,生怕被人瞧見。

  「太后娘娘還有交代什麼嗎?」他必須一次問清楚,以免有任何差錯。

  縮著脖子,小和子十分緊張的搖頭,「時機緊迫,太后沒機會多說,只求元將軍念在宮軍師的份上,幫幫她守護的女皇。」

  周太后相信元寄陽不會做出謀逆的舉動,元家數代皆是忠臣,赤誠一片為國家,不曾有所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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