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漠生大師兄 | 上頁 下頁 |
四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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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早就後悔了,如果知道妻子剛烈的不肯退讓一步,他不會說出「為妾」那兩個字。 他當時想的是齊人之福,同時擁有兩妻,一邊是助他再上層樓的殷如玉,一邊是真心相待的妻子,左右逢源何嘗不是美事一樁,是男人都得意。 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他悔之已晚且難以追回。他真的沒想到妻子會離他而去,而殷如玉竟是那種讓人沒法忍受的性子,他除了避之為快再無他法。 「王爺,他至少是我爹,打人別打急了。」還顧及父子情的魏長漠開口求情,當爹的大概也不想兒子看到他丟臉的樣子。 燕子齊嘻嘻哈哈往他肩上一搭。「看你的面子,我少說兩句,記得要感激我呀!我不是施恩不望報的人。」 他話中有話的討人情,意指就藩的事多多出力,以及十萬大山的初期建設要他多費心,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他不嫌棄,他日他富霸一方時,自然不忘留一碗湯給開山「先」人。 「王爺,你話還是很多。」話多傷人。 燕子齊怒目,顰眉。「小梅子,你相公很惡毒你知不知道。」 「沒我惡毒。」她也不叫小梅子。梅雙櫻面上帶笑,看來如海棠花綻放,但一隻手已往鞭子上放,隨時可以抽人。 他樂笑了。「說的也是。」 不毒怎會連摘敵人首級而立功呢!雖說三萬多條人命在她手上是誇大了些,但最少數千條是跑不掉,連戰月餘仍面不改色,她還不兇狠嗎?只怕世上再難有第二人。 「你是在調戲我,還是嘲笑我?我丈夫在這裡喔!小心他打得你鼻青臉腫、面目全非。」真想自己動手。 惡毒可以是自汙,但不能出自他人口。 「調戲她?」虎目倏地一沉的魏長漠戾光一現,迸發的寒冽冷意令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不敢、不敢,鄉君人美心善、蕙質蘭心,我哪敢有一絲輕薄之意,誤會誤會……」這一對狠人。 燕子齊訕笑的跳開,離兩人遠一點。 看到魏正邑見他們打鬧一片而擰起的眉頭,他在心裡冷笑。打不過小的,就玩玩老的,他看昌平侯不順眼已久。 「對了,魏侯爺,你不是問是誰治好本王的腿嗎?你問錯人了,你該問的人是你兒子,當年是他和他媳婦以及一個小姑娘救了我,你想找的神醫是他們其中之一。」當初抹在他傷處的藥,太醫院至今制不出一模一樣的,都說用藥太精准,定是習醫五十年以上的老神醫,聽得他快笑歪嘴了。 「啊!」他驚異得說不出話。 那時他們才幾歲。魏正邑不信。 燕子齊要的便是他的不信,那才好玩了。 「是斷腿嗎?我想我朋友救得了。」不想欠來欠去的梅雙櫻好意一說,侯府二公子再不濟也是她丈夫的親弟弟。 她想念頑皮搗蛋的峰哥兒了,也對夫君將心比心。 「敢問神醫貴庚?」魏正邑不太放心的問。 「十五。」 「什麼?才十五?」是不是小了點?醫術行嗎? 「別看她年紀小,還沒見她醫不好的,在我們邊城人稱小神醫。」她是百姓眼中的活菩薩。 魏正邑先入為主的觀念,表情帶了點遲疑,認為邊城那種小地方哪有好大夫,能醫貓醫狗的游方大夫都能號稱神醫。「不用了,我再找找,天下之大總有能接骨續筋的真神醫。」真神醫? 言下之意是諷剌他們不盡心,隨便推個人來稱神嘍! 感覺被人誣衊的梅雙櫻很不痛快,又想抽鞭一揮了。京裡人真的真的太討厭了,就許帝都出能人,不准邊陲有醫仙嗎?太過分了,活該一輩子當廢人,身殘心也殘。 「不要和他一般計較,愚人一個。」知道她在氣什麼的魏長漠輕握柔白小手,暖語安撫。 妻子重情,也護短,她身邊的人個個是好的,誰也比不上,敢說他們一句小話便是跟她過不去。 「哼!有眼不識金鑲玉,有你哭的。他那只腿就是林小笨治好的,你有看到他走路一跛一跛過嗎?天下人,天下事,你能看遍天下嗎?自己無知還以為見識淵博,你也不過是坐井觀天的井底之蛙。」她看他找誰治他兒子的腿。 「你……」怎麼一下子變得伶牙例齒,活像一點就著的爆竹,這是她原來的本性。眉頭又攏起三座山峰的魏正邑心裡很不快,認為這女人配不上他才智出眾的長子,竟暗自思索著京中有幾家人品甚佳的待嫁閨秀,他打算為兒子換妻,再娶良媳。 「相公,我們走,別理會他。能為保自身榮華富貴而拋妻棄子的男人肯定不是好人,你別和他靠得太近,免得被帶壞了。」脾氣爆的梅雙櫻原形畢露,再不裝賢淑的拉著丈夫的手就要往外走。 是虎、是鼠裝不了,她的虎性一起誰也攔不住,一頭剽悍的母老虎出閘了,虎虎生風。 「好。」魏長漠很高興她又恢復以往的生氣。 「你、你說我不是好人……」她怎麼敢、怎麼敢對他不敬,他是堂堂二品官員,她的家翁! 「對,你就是壞人,丟了金子撿芝麻,我家相公是千金不換的虎中王,你那廢物兒子是泥裡蟲。有你這樣扶不起、只會犠牲親人的爹,他一輩子站不起來也是為了還你種惡因所結下的惡果,簡稱報應。」一報還一報,爹娘造的孽回報到兒子頭上。 「哇!邊城鄉君真敢說,我以後絕對不敢招惹她,她那架式多帶勁,讓你爹氣血沖腦,整張臉是紅的。」如果腦袋爆開了他一點也不意外,聽了這些話他也想爆。 燕子齊又模到魏長漠後頭,對著他耳朵小聲說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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