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漠生大師兄 | 上頁 下頁 |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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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掌反握小手,輕輕包覆。「寶兒,我們的事也該準備了,等秋收過後大家都清閒些時,我會向師父提一聲。」 他多想把她變成他的,一刻也不想等,她越來越出色了,美得像邊城一朵最嬌豔的花,他怕這朵花被人摘下。 隨著日積月累,漠生對看護十幾年的小師妹情意漸深,他不知道自己的愛有多少,只知少了她的日子,他的心不再跳動。 「大師兄……」一向大剌剌的梅雙櫻居然面色潮紅,有幾分小女子的羞意。 「漠生大哥,你回來啦!這一趟出門累不累,要不要吃點東西,我弄了藥膳給你補補身……」 才過了垂花門,難得展現一回女兒嬌態的梅雙櫻紅暈未褪,一道茜紅色的身影迎面而來,嬌聲如鶯,軟中帶膩,企圖把「多餘的」人擠掉,那抹笑靨甜得猶如春花開。 只是她未能如願。 學武之人身手何其矯健,又是常年在外走動,對周遭發生的事非常敏銳,對方的身子剛一撞過來,兩人便心有靈犀地往側邊一移,讓她撲了個空。 「劉半翠,你是把整瓶香粉往身上灑是不是,還是你鼻子壞了,聞不到濃嗆的味道。」 太香了,香得令人頭暈目眩。 好厲害的毒,殺人於無形。 「姊姊怎麼這麼說話,你是嫉妒我生得比你好看吧!你不能怪漠生大哥多看我兩眼,看看你一身勁裝,一點姑娘樣都沒有,哪個男人敢看你。」她眼中有著嫌棄,自認為女子當如她一般,溫柔婉約,宜室宜家。 梅雙櫻翻了翻白眼,劉半翠的自說自話讓人很無言。「誰是你姊姊,我姓梅、你姓劉,八竿子打不著關係,你少自我陶醉了,就你連我一根腳趾也比不上,裝什麼大蒜。」 她一聽,泫然欲泣,一副受了極大委屈的樣子,連拭淚的帕子都掏出來,往眼角一按。 「姊姊這話好不傷人,我們怎麼就不是姊妹了,我娘是你爹的枕邊人,按理說咱倆是姊姊妹妹沒錯,你不認都不成,這是事實。」 劉半翠是花姨娘的女兒,只比梅雙櫻小一歲,也到了該議親的年紀,可她老當自己是梅家小姐,眼光高又不肯屈就,家無恆產的還不要。後來不知為何就盯上高大健壯的漠生,有意無意的暗示她願意委身,讓他快來提親。 可惜妹有情、郎無意,徹底表錯情,她做再多的明勾引、暗誘惑都是拋給瞎子看,人家完全不理會。 可是劉半翠絲毫不死心,越挫越勇,認為漠生只是欲拒還迎,不好明著私相授受,她再加把勁便可以水到渠成。 「想噁心人回你自己屋子去,什麼枕邊人,不過是個妾罷了,你還能蹬鼻子上眼嗎?你劉半翠和劉青松只是我家收留的窮親戚,別太把自己當回事。日後你們各自嫁娶,我梅家不會出一份嫁妝、聘禮,自個兒勤快些,自食其力。」 隨著劉家姊弟的長大,梅雙櫻一直防著他們兩人,她不給絲毫的銀子,讓他們蹦躂不起來。 可是父親正值壯年,不可能身邊沒有女人,偶爾也會到花姨娘屋裡抒解一下,在她哭窮的淚眼下,才鬧騰一回的他不好板著臉不給,就會心軟的把身上的銀子隨手一掏。 食髓知味的花姨娘便不時地向梅承勇伸手,而且越要越多,貪心不足,要到讓梅雙櫻起疑心——她爹的銀子花得太快了。 她這一查,查出端倪,心裡有氣卻隱忍不發,暗使了一招狠招讓花姨娘再也要不到銀子。 斧底抽薪的辦法是她不再給父親現兩,他出外花用全部掛帳,再讓商家憑條子來武館結賬,她一放話出去,全天水城的大小商鋪,包括擺攤的小販莫有不從。 沒法再要到錢的花姨娘對梅雙櫻恨得牙癢癢的,不過手邊已有數巨兩銀子,也存點底氣了,對女兒是極盡的打汾,耳提面命讓她眼睛利一點,找個好人家當少女乃女乃去。 「姊姊……」劉半翠聲音柔得快滴出水,嘴裡喊著姊姊,不安分的眼兒卻直飄向漠生,要他為她做主似的。 「去去去,別攔路,誰家沒幾個髒東西,該去彌陀寺求些淨水驅驅邪氣,免得門庭生黴。」晦氣。 「漠生大哥……」見梅雙櫻拉了人就走,心有不甘的劉半翠追上去想把人拉住,卻被冷漠揮開。 「請自重,我跟你不熟。」什麼玩意兒。 「漠生大哥,我的心意……」你當知。 不等她矯柔作態,漠生目色狠厲。「想讓我挖出你的心,看看是何顏色嗎?」 聞言的劉半翠臉上血色頓失,驚恐的連退三步。 §第六章 護鏢上戰線 「江湖救急、江湖救急!快,跟我走,我要托鏢,你給我找齊人,馬上出發,不得延誤……」 無賴性子不改的林芷娘風風火火的沖進威揚武館,熟門熟路地長驅直入,延路還不忘笑臉和熟人打招呼,面一轉又殺氣騰騰,活似來討債的債主,遇神殺神、遇佛殺佛,萬夫莫敵。 知情的人會心一笑,側身一讓,不做攔路的壞人。林家大小姐如今是赫赫有名的小神醫,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大夫,人生在世誰能沒個病痛,總有求於她的時候。 不過她是什麼樣的人大家都知之甚詳,打小看到大的孩子,為人有禮、性情溫和,就是對醫理執拗了些,只要一碰到和醫術有關的事就入魔,不吃不喝也要琢磨出結果。 「什麼江湖救急,不懂不要亂喊,瞧你急得像要重新投胎似的,是哪一味藥又缺了,逼我上山下海給你尋了來。」她每回的大事都是芝麻蒜皮的小事,同樣的情形來過幾回就處變不驚了,根本不是個事。 偏廳裡,只有林芷娘、梅雙櫻和漠生三人。 林芷娘忿忿地瞪了梅雙櫻身邊的男子一眼,非常惱火地收回落空的手,每冋邰是他礙事,真討厭。「邊關亂起來了,胡人偷襲,莫將軍連夜派人到仁善堂買大量藥材,嘉言關的藥材吃緊,怕不夠用。」 一聽是莫將軍,原本神色閒散的漠生立即肌肉緊繃,深幽的雙瞳迸出厲光,唇片抿成一直線。 原來這位從三品的雲麾將軍不是別人,正是漠生的親娘舅,他娘的弟弟。當年便是莫將軍千里迢迢去了京城,冒險將他偷出來交到梅承勇手中,怕被人發現他的存在,因此斷了連系,連暗中關心都不敢,擔心那個女人察覺,一路尋來斬草除根。 甥舅相認源自燕七相贈的千頃土地,找不到人開荒的梅雙櫻便想到邊關駐軍,二十萬的兵抽調一萬應該還有得商量,反正平時不打仗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做些農作勞動筋骨。 當年她和漠生真是膽大包天了,一人一騎夜奔到嘉言關,找上駐兵的校尉,校尉再層層通報上去,誰知出面的竟是莫不還莫將軍,他一眼就認出自己許久不見的外甥,鐵漢也有柔情的一面,頓時抱著他哭嚎一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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