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當鋪千金 | 上頁 下頁 |
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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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它們裝進竹籃子裡,別弄傷了驀地,一支通體墨黑的長箭忽然無聲而至,尾羽顫也不顫的插入她們眼前的樹身,相距不到三寸。 擁有一身好武功的輕寒先一步察覺到危險,及時將小姐拉開,但她頭上的珠花卻被長箭帶過,入木三分的箭身上是被穿過的珠花,牢牢的釘在樹上,珠子未碎只是裂開。 驚魂未定之際,又隱隱約約聽到刀劍交擊的聲音,三人相視一眼,很有默契的悄然的隱身暗處。 「小姐,好像有人被追殺。」習武者耳力靈敏,輕寒能聽見由遠而近的腳步聲,依腳下力道輕重判斷是否負傷。 「上樹。」由高處往下看看得較清楚,李亞男在輕寒的幫助下很快地爬到樹葉濃密的枝幹,她又拉了幾根樹枝做為隱蔽,使得身影不易暴露。 輕寒更不用說了,身手俐落的馬上跟著上了樹。 但是輕霧就沒那麼幸運,不管她多努力往上爬,身子就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滑,最後李亞男看不下去,才叫輕寒接她上來。 三人擠在眾多樹幹的分岔處,有一塊凹陷的樹瘤足以藏身。 「輕寒,你聽得見他們在說什麼嗎?」有七個黑衣人在圍攻一名身著白衣的男子,他身上血跡斑斑。 「風太大,把聲音吹散了,不過那個受傷的人說的是我們桐城的口音。」時有時無,聽不真切。 「是我們桐城人士呀!人不親,土親,既然遇上了,咱們就幫上一幫。」本地人怎麼可以被外鄉人欺負? 「小姐的意思是讓奴婢去救人?」勝算不大,但可以試一試。 李亞男伸手阻止。「先等一等,他們有七個人,你只有一個,小姐我還沒有那麼狠心讓你去送死。」 「小姐想怎麼做?」再遲就來不及了。 李亞男低頭思忖了一下,眼角掃過輕霧背在身後的箭筒,她牙一咬,目光淩厲的道:「取箭來。」 「是。」 一支箭……不,是三支箭,輕寒和輕霧都一臉詫異地看著嬌柔如花的小姐竟將三支箭搭在弦上,指腹如彈琴般將弦拉滿,她目光如炬的對準目標,倏地放手,三支箭同時射出。 居高臨下,她們親眼目睹武功最高的那三人被一箭正中眉心,慘叫一聲倒地不起,其他四名黑衣人又驚又怒地聚合在一起,目光冷厲的看向四周,劍尖的血滴向地面。 「四對二,應該輸不了,輕寒,是時候驗收你習武的成果了,小姐我花了不少銀子找人教你武功,你可別讓我的銀子打水漂。」她在武技丫鬟身上砸了重金,可不能血本無歸。 「小姐,奴婢不會讓你失望的。」 輕寒也想知道自己的武藝到了何等地步,躍躍欲試,可是當她正要施展輕功飛下去,又被小姐喊住了。 「再等一下,別太拚命,你是我的丫鬟,不是行俠仗義的俠女,真打不過就走,別人的死活與你無關。」救人要量力而為,把自己賠進去就太傻了,與己無益的事她不做。 「是的,小姐。」 輕寒一個縱身,足尖輕點樹冠,玲瓏身姿猶如飛瀑垂落,輕盈落地。「奉主子之令,請諸位劍下留人。」她清亮的嗓音如冷冽的泉水,冰涼得直透人心窩。 「你的主子是誰?」一名黑衣人問。 「過路人。」 黑衣人冷笑。「休管他人閒事,滾!」 「主子之令不敢違抗,你要殺他,先過我的劍。」輕寒往腰上一抽,一條血紅腰帶頓成薄如蟬翼的軟劍。 「鳴血劍?!」 鳴血劍乃上古名劍,由一代匠師烏金以自身鮮血鑄造而成,劍成之日也是他血盡而亡之日,劍身火紅似血,劍一出鞘必沾血,發出似人聲的低鳴,其鋒利能斷金。 它的特性是劍薄如紙,能透光,劍身對著日頭一照,隱約可見流動的血絲,遇血更加豔紅。 這是李家當鋪無意間從一名六旬老者手中得之,當時他貧病交加,命在旦夕,急需銀兩看病,開價二十兩死當,李亞男見他病得不輕,便多給他三十兩。 誰知是賺到了,老者是鑄劍後人,他己老邁無法鑄劍,又後繼無人,深知懷璧之罪,這才決定舍出傳家之寶,以殘存之身安度晚年。 沒有監物之能的李亞男往往能拾到寶貝,劍是利器,既能殺人,又能防身,因此她把劍給了學武歸來的丫鬟輕寒。 物盡其用,別浪費了,誰沒幾個仇人,誰曉得她哪一天會不會招惹什麼兇神惡煞,有張保命符在身才得以安心,做好萬全準備,以防萬一。 「呵呵,真是把好劍。」全身是血的白衣公子勉強站起身,他滿臉的血污看不清楚長相,但嘴角噙著的笑十分恣意張狂。 「找死,老子送你們一程!」 老子話一落,一支箭直直插入他眉心,死時睜大著雙眼,不知自已是死於誰的箭下。 失了領頭人,剩下的三名黑衣人慌了,猶豫著保命要緊還是完成任務,他們不曉得該先殺了眼前的兩人,還是揪出暗中放箭的人,隱身暗處的那人箭法太精准了,一箭斃命,他們也怕小命不保。 白衣男子眸光冷酷的道:「姑娘,救命之恩不言謝,不過他們看到你的長相了,若是讓他們全身而退,以他們下手兇殘的行徑來看,他日狹路相逢,定不會輕易饒過你和你的主子。」寧可錯殺一萬,也不錯放一人,這些黑衣人的做法是趕盡殺絕,看他遍體鱗傷就曉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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