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嫡女嬌寵生活 | 上頁 下頁 |
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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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浩斐一聽略微沉吟,若有所思的看了夏露一眼。「有可能嗎?之前看過的大夫都搖頭。」 「不試試怎麼曉得還有沒有希望,他是腳斷,而不是脊椎斷裂,只要筋脈骨肉沒有毀損過度嚴重,通常復原的機會極大。」 左二哥是被馬匹重壓,很有可能造成骨膜、肌腱、神經、血管斷裂,如果當時在前線有把軟組織保護好,沒有壞死、爛掉、缺損,要重建或複位就容易多了。 「你……」不等溫浩斐點頭,一道身影如風越過他,拉走他正對面的女兒。 「死馬當活馬醫,世伯,這裡你先擋上,我帶染染去看我二哥,一會兒還你……」 左晉元拉著溫千染也逃似的消失在眾人視線中,夏露跟秋露也連忙跟上,轉眼廳堂裡只乘溫家三房夫婦,呆立當場的溫浩斐看得傻眼,風中傳來女子脆甜的咯咯笑聲。 「……這……這像話嗎?我是他誰呀!居然叫我擋上,這個膽兒肥的小子……」到底死的是誰的爹呀! 白幡飄動,氣到滿面通紅的溫浩斐很想焚香問問躺在棺木裡的男人,他是怎麼教兒子的,教養差也要有個程度,都成了莽撞無禮的野人了。 「你是他老丈人呀!他跟你沒親疏之別,把你當父執輩敬著,自家才不用拘禮,率性而為。」 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瞪著還能說風涼話的妻子。「你還笑得出來,女兒都被搶走了。」 沈芸娘自我解嘲。「苦中作樂,女兒養大了本來就是別人家的,你還想把她留一輩子不成。」 聽著妻子的「苦中作樂」,溫浩斐口裡發苦的想著,為什麼不能,太不了找上門女婿,反正女兒會賺錢,嫁不嫁人無所謂。 「夫人,你太寵孩子了,把女兒寵得不知天高地厚。」 「你不寵?」府裡寵得最狠的就是他和老太爺,兩人才是縱容她女兒任意妄為的元兇。 溫浩斐一噎,說不出反駁的話,訕訕撫撫鬍鬚。「安排些下人來哭靈吧!至少要讓上面的人知曉左家為朝廷做了什麼,這一死二殘不能就這麼算了。」 沈芸娘聞言,苦澀的歎息。 邊關的戰事仍斷斷續續的持續著,本已退回草原的胡人卷士重來,少了主將的左家軍戰力不如以往,勝少敗多士氣低落,也有厭戰的念頭。 他們的將軍死了還打什麼仗,當初是跟著來立功的,而今只有戰死的分,保家衛國成了笑話,軍餉、糧草供應不上,軍服已老舊破裂,連刀劍都鈍了口,叫他們拿什麼打? 偏偏此時還有人落井下石,參左家父子三人用兵未盡全力,給胡人可趁之機,以致兵敗身亡,造成朝廷的損失,理應奪爵降罪,府上眾人全下獄待審。 溫賦當場不屑的回了一句,「你對軍事這般有見地,待在京城便能知曉前線將士盡不盡力,不如兵讓你帶,我倒要瞧瞧你能不能百戰百勝,凱旋而歸。」 參奏之人當場臉一白,不敢多言。 連戰無不克的定遠候都戰死沙場,誰還敢披掛上陣,自個兒找死?胡人個個力大無窮,足以劈倒一棵樹,他一個文臣到邊關是有命去沒命回來。 只是定遠侯府被參之事雖然暫時平息,那些為奪兵權不擇手段的人,定然還會繼續往定遠侯府潑髒水,挑起皇上對於吃了敗仗的不滿,他們不能任由打壓。 「左二哥,看著我。」 灰敗的神色,空洞的眼神,絕望的氣息,原本充滿歡笑的屋子裡只剩下孤寂,以及女人的哭泣聲。 被溫千染叫喚的男人毫無回應,身子縮在床鋪最裡頭的陰影處一動也不動。 他認為自己已經死了。 在黑暗中、在寂靜裡、在無垠的虛無,他眼前看不見光亮,只有墓地般的荒涼,無聲、無息,他被無情的拋棄,困在寸草不生的空穀,只有寒風刺骨。 「左三哥,把他拉出來。」看他還能躲多久。 「好。」左晉元應得很大聲。 說是拉,他還是小心的將人抱過來,因為進食不多,昔日意氣風發的小將軍如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輕得抱的人都鼻酸。 「小叔子,你別動他,別壓到他的傷腿,他會痛……」左晉開的妻子趙薇苓慌忙阻止,細細的聲音帶著哭過的沙啞。 左晉元更謹慎了,卻沒有停下動作。 「會痛才有好的可能,不能再縱容他自暴自棄,人的一生只有一次,不該讓他自誤誤人。」溫千染搖搖頭,安撫勸說著趙薇苓。 「溫小姐,我只要他活著就好,不要再受苦,你就別再折他了。」看了那麼多大夫,次次都是白受罪,趙薇苓不忍丈未再受折磨。 溫千染眼中有憐憫。「順著他的意不見得是真好,看他無止境的逃避你不痛心嗎?再怎麼樣都不會比現在更糟了,二嫂,你就讓我看一看好嗎?」 「可是……」趙薇苓很躊躇,看了看眼前的小姑娘,又看了看她身邊的夏露,對於年少的她們實在沒有信心。 「夏露,我們去瞧瞧左二哥的傷。」溫千染知道她有什麼疑慮,而這只能用事實來打消。 「是的,小姐。」 夏露面無表情的走到床榻邊,她先解開左晉開斷腿上固定的來板和布巾,細細檢視傷口愈貪的情形,又輕觸傷口,感覺腿骨的狀況。 「你幹什麼?!」因為痛,許久不曾開口說話的左晉開忽然像野獸般咆哮,睜眼瞠向站在床邊的幾人。「給我滾,別管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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