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城主的財奴 | 上頁 下頁 |
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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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偷聽來著,我比你們早到,你的譭謗太沒有道理,是你們太沉迷打情罵俏而沒發現我們。」唉!難得他把美人拐到手,正想好好訴衷情,卻被野鴛鴦給破壞了——無媒無聘當然是野鴛鴦,明媒正娶才叫夫妻。 「你們?」陶於薇抓到關鍵。 百里穆然從一花叢後起身,他拍拍身上的草屑,把衣袍的皺痕拍平了,但他不急著走,朝後伸出瑩白修長的手,一隻白嫩小手往大手一放,他滿臉溫柔地將小手的主人拉起。 「主、主子。」空靈的冰嗓難得打結。 「金子?!」居然是她—— 「向主子請安。」不太自在的金子一臉霞紅,羞窘地低頭不說話,一手揪著衣角,十分忐忑。 「金子呀金子,主子我太痛心了,雖然我說過要賠百里混蛋一個新娘子,但那是隨口說說的玩笑話,當不得真,你怎麼能為我犧牲,把一輩子幸福給賠掉。」她的金子呀!她有嫁女兒的心痛,真不想賠給笑得像黃鼠狼的人畜。 「主子……」金子刷地臉色一白,以為她辜負了主子多年來對她的信任,她慌得想以死謝罪。 「你的眼光怎會這麼差,被這個光有長相、虛有其表的傢伙給勾搭了,你說說他說了什麼花言巧語騙你,你不想他負責我們就一腳踢開他,有我給你靠著,以你的好姿色、好才華,咱們不愁呀!再找更好的……」 「主子。」她破涕而笑,一顆吊著的心又安了下來。 「喂喂喂!你在撮合我,還是存心壞我姻緣,有你這樣的拆橋月老嗎?也不想想我花了多大的勁才把你從皇宮那個爛地方弄出來。」她恩將仇報,拆人牆角,連條路也不讓人走。 「可惜又要回去了。」唉!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什麼,回去?!」百里穆然怔了怔,以為聽錯了。 「這次來水月族途中的那場劫殺,我已經查出是來自旭川國皇宮,由陳皇后主使。」一說到下令的陳皇后,葛瞻目光冷若冰霜,透出嗜血光芒,似要立即將她斬殺劍下。 「我們得回去查一查,陳皇后為什麼要殺我,其中又是否有不為人知的內情。」嚴肅的話題一說完,陶於薇又換上叫人氣得牙癢癢的賊笑。「以及,我又被水月族退婚了。」 「你……你這個沒心肝的妖女,又讓我背黑鍋。」好想咬她,她老是把他吃得死死的。 「沒讓你背龜殼就是我心地仁慈了。」一轉身,她看向金子。「紫矜,好好和他過日子,不怕他欺負你,他就是只會叫的紙老虎,其實是個溫柔的人,心比棉花還軟。」 「咳!別說我壞話,我是很凶很凶的大老虎,誰敢惹我,我一口吃了他。」百里穆然比女人還美的面頰居然紅了。 她一瞪眼,對金子下指示,「記得有空把水月族附近的藥材、毛皮、寶石、金製品給我弄出一條商道,主子我要賺錢——」 金子……吳紫矜含笑的一點頭。「是的,主子。」 陶于薇果然還是陶於薇,在感傷的離別時刻還惦記著賺錢大計,令人好笑又好氣,哭笑不得。 *** 「怕嗎?」 走時千名護衛,回來時只一輛青帷軟綢華蓋馬車,原本的宮女一個嫁人為妃,一個淪落為妾,只有小太監小寶還一臉與有榮焉服侍在側,一下子打扇,一下子遞茶,忙得不亦樂乎。 馬車夫是一位身形瘦小的老頭,戴了一頂破斗笠,掉了三顆牙,頂上無發,穿了一身洗了又洗,已經泛白的舊衣,腳上一雙破草鞋好幾個洞,前露趾、後露跟。 但是誰知道在這樣的外觀下,這馬車夫是當今的一代宗師,某個門派的避世師尊,武功之高鮮人比擬,放眼武林無一是對手,七十萬兩買他保一路平安。 誰說金錢是萬惡之源,有錢真好,只要敢出手,沒有什麼買不到,金銀真是世上最有人情味的小棉襖,既貼心又暖人心窩,讓人愛不釋手、寵入心肝、死不放手。 而其中收穫最多的當屬笑得見牙不見眼,指沾口水數銀票的陶於薇,她簡直是笑不闔嘴,一路上往回走,她一筆一筆回收賣掉嫁妝的銀子,還做成幾筆買賣,錢匣子裝得快闔不上,一點也不負她財女本性,能撈儘量撈。 富可敵國是小看她了,她大概賺飽了幾個國家的國庫,而財富還在持續增加中,不時多出可觀的銀兩。 「怕什麼,我那是回家,皇宮又不是龍潭虎穴,一進去就出不了,我在裡頭住了兩年還不是完好無缺的出了宮門。」有銀子當靠山誰會攔住她,她底氣足呀! 「有陳皇后在,我怎麼也無法安心,在尚未查出她為什麼非置你於死地前,我還是不希望你進宮。」宮門一關,阻隔了兩人,那個地方他護不住她,也鞭長莫及…… 「少擔點心,庸人自擾,除了姻緣路坎坷了點,我從小到大的運氣都好得很,你還記不記得魏叔帶我們去看龍舟,結果看臺垮了,所有人都掉進河裡,只有我踩得那根柱子穩穩地撐住我。」轉著腕上金鐲,她說的是夢裡情景。 夢很真實,她想知道那是不是她曾經歷的過往或前世,夢境有時連貫有時不連貫的,有酸有甜,有離別和愁緒。 剛要順口回答「是呀」的葛瞻忽地一僵,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繼而將脫口而的話在舌間轉了一圈,「魏叔是誰,以前跟著你的人?你和誰看的龍舟?發未稀疏,齒未動搖就忘性大,該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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