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城主的財奴 | 上頁 下頁 |
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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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頭領,不要再錯了。」他們的身分還不能暴露,尤其他是天耀城銀月城主這件事,咬死都要守密。 因為退了旭川國三公主這門親事,卻又馬上向昌平帝求娶長公主為妻,這讓丟了面子的三公主甚為不快,雖然她表面看起來不在意,但丟了明珠撿石礫,叫人如何不痛恨。 其實以陶於薇財女的行事作風,其實她更恨銀月城主和她搶生意,亂世間什麼最好賺——戰馬、武器、糧食。 偏偏她只有糧食掌控在手中,而天耀城不缺糧,至於馬匹和刀劍她根本沾不到邊,被人完全壟斷了,她有市無行,買不到她想要的壯馬和鐵器,沒買就沒賣,虧大了。一向撞大運的她就栽在這兩樣上頭,叫她能不忿然嗎? 而總是搶先一步的銀月便是她心頭大敵,他讓她少賺了不少銀子,她痛心地一看到滿月就要詛咒。 即使葛瞻以銀月城主名義送上黃金打造的狐狸面具及金雕頭面,她還是不滿意地索要對她而言過大的鷹形面具。 其實她不是要戴,而是對黃金製品著迷,太過中意而非要不可,既然被她看中了,不肯識相點雙手奉上,那就是她的敵人,新仇舊恨一併算上,她不怕仇人多,就怕人家沒本事跟她結仇。 摘下面具,以真實面目與陶於薇相處的葛瞻心有惶意,以他重生前對她心性的瞭解,她這輩子只有兩件事不能諒解,一是背叛,二是欺騙,而他犯了第二條。 「是的,城……頭領,屬下不會再犯胡塗了。」陸信庭遲疑地頓了一下,再次為另一艘船上搬下來的三公主嫁妝感到震撼,「三公主到底想做什麼,這些是皇室添購的對象,就算是一品、二品的官員家中也用不得,她……」 以她無財不賺的財女性格,轉賣有八成可能性,但她是聰明人,不會一次「賣斷」與皇家的情分,除非旭川國的皇帝不是陶鎮武,她的父皇被四皇子取代了,陶家天下成了陳皇后一族。 「你不妨問問她。」他也很想知道。 「問她?」他夠格嗎?陸信庭苦笑。 當然要問當事者,有疑不問只會成為惑。 看著笑眼眯眯的陶於薇,不是眼瞎的人都能看得見她的心情有多愉快,那臉上的春風不要錢的往外灑,讓每個走過她身邊的人都感受得到百花盛放的美景。 「主子,第一千三百七十二件。」拿著一本冊子的金子一筆一筆的記錄,填上形式、花紋、色彩、大小、種類,再在每一行的下面標示大約的行情,市價總值多少。 小太監小寶非常勤快的磨墨、添水又洗筆地幫主子分憂解勞,不時還能一心兩用,跑跑腿端茶遞果子。倒是銀子一臉有氣無力的搧著風,那滿是不甘的眼睛瞥來瞥去的,不知道想使什麼心眼了。 「完了嗎?」昏昏欲睡的陶於薇喝著茶解乏,半倚在金絲楠木太師椅是有些硌骨,她更想念她那張黃花梨束腰三彎腳矮榻,鋪上一層厚厚的被褥,三、兩靠枕,躺起來才舒坦。 人來人往的碼頭邊,就見一處奇景,用上好的軟煙羅搭起的棚子,四面垂落可見光的蟬翼紗,一面挽起用金雀勾固定,幾列護衛圍成閒人莫近的圓弧,隱約可見紗帳內女子的曼妙身影,以及那一張坐上三個人也不擠的其大太師椅。 「和嫁妝單子一比對,尚缺兩百二十一件。」不知是還沒搬完,或是有人從中動了手腳。 面色清冷的金子像朵破雪而出的白梅,傲然而立枝頭上,不與雪爭輝卻勝梅三分靈氣,薄粉未施妝更媚,倒插花枝態更濃,娉婷一身更顯梅的傲骨,清雅高潔,不汙顏色。 「讓他們動作快一點,別拖拖拉拉,本公主等著賺銀子。」誰跟她的銀子過不去就是跟她有仇。 「你要拿你的嫁妝賺銀子?」她、真、敢。 葛瞻低沉的嗓音從棚子外傳來,他不請自來的掀開半張未拉起的紗,一入內,高大身形將外頭的光給擋住了,棚子裡忽地一暗,形成明暗兩道光影相互交錯,影影綽綽。 「怎麼,替你家大王抱不平?」陶於薇眉尾一挑,不知怎麼了,今天忽然看他特不順眼。他剛走進來的身影以及低沉的聲音特像一個人,只差少了一副面具,讓她的好心情瞬間變差。 「你的嫁妝你想怎麼用是你的私事,旁人管不著。」他不會覬覦,只心疼她這些年的費心經營。 「這話說得中聽,我聽得順耳。」她的銀子也賺得很辛苦,憑什麼誰瞧上眼就來分一份。 陶于薇想到出宮嫁人的前一日,沒腦又愚蠢的陶于燕居然堂而皇之的帶了七、八十名她宮裡的宮女、嬤嬤、太監們,打著看她收好嫁妝沒的名義,實則想強搬橫奪,占為己為。 好在她有先見之明,先讓孔方買百兒八十個死士來撐場面,潛伏在暗處的他們出手了,沒把人打死,頂多打得哭爹喊娘,折只胳臂斷條腿,連滾帶爬落荒而逃。 陶于燕是很想向父皇告狀,告陶於薇縱人行兇,可是那張撓花的臉實在見不得人,哭了一晚上把兩眼哭腫了,更沒臉出來嚇人了,氣到肝疼心痛地砸了一屋子花瓶杯盞。 「不過我著實納悶,印上皇家標誌的御用珍品你要賣給誰,誰又敢買,這不是一件、兩件,而是一批,沒人有這樣的大手筆傾城購買。」他懷疑有價無市,沒人敢冒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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