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沖喜妾 | 上頁 下頁 |
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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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要怎麼做才能讓那個小賤人從侯府消失?」她這張連牡丹花見了也失色三分的嬌顏。會不如那賤呸,偏偏趙無眠不看她一眼。 對著銅鏡席夢芝貼上鎏金連珠牡丹花鈿,咬牙切齒。 芳如與芳沁互看一眼,心急的芳如想爭頭功,便彎身在主子耳邊低語:「商戶之女必定眼界不大,少見希罕物,若是在茱萸院搜出幾樣大少奶奶的珍愛物品……」 話到一半,席夢芝就明白的笑了。 「清河,你說這是大少爺的藥包?」 油紙一攤開,小指一撥開混在一塊的十幾種藥材,邵小蓉彎彎的柳眉成打結,眉心攏成一座小山丘。 「是呀!柳大夫開的藥單,他親自在藥廬抓的藥,由小的交到姨娘手中,柳大夫交代要細火慢熬,三碗水煎成一碗,趁熱讓主子爺服用。」清河轉述。 「你確定是他交給你的?」她又問。 「是……是的,有什麼問題嗎?」他眼神閃了一下,額頭微微冒出一層薄汗。 「藥單呢?在哪裡,讓我瞧一瞧——」她玉白素手輕揚。 清河硬著頭皮往前送,他有種背脊發麻的感覺,總覺得邵姨娘看他的神情有點古怪,像是等著捕蟬的螳鶿,悄然揮動兩把大鐮刀。 他很確定自己沒做錯什麼啊,全是照著主子的吩咐行事,藥也是一帖一帖的包好,絕無出錯,可是這冷汗怎麼不聽使喚地往外冒…… 「方子是治重病的沒錯,只是……」她又看了一眼藥材,一抹疑惑掠過眼底。 人參、黨須、阿膠、川芎、熟地、杜仲這幾味藥在藥單上都有,但藥包中是白術、茯芩、荊芥、桔梗、百部、陳皮,人參只切一小片,阿膠、川芎、熟地根本不存其中,杜仲的劑量也不對。 更可笑的還有白芽根、女貞子、五加皮,是補氣、強筋骨、明目的藥材。 這可教人不解了,治的是病,用的是補藥,那他到底是有病還是沒病,這藥喝下肚只能補身,對病情無益。 只不過她認識的是藥材,而非看診的大夫,被稱為神醫的柳大夫總不會開錯藥了……吧? 杏眸一閃,邵小蓉面不改色地抓起一把尚未磨成料的草藥,丟下正在熬煮的湯藥裡。 「姨……姨奶奶,那是黃連。」驀地睜大眼,清河以為她不曉得,好心的提醒一句。 「嗯!我知道。」良藥苦口嘛。 「放太多了。」天呐!他都聞到苦死人的氣味了。 她眨了眨眼,笑得好不天真燦爛:「你不覺得你家大少爺近幾日火氣頗大,昨兒個他還吼了我。」 「那是……呃!主子爺精神好……」是他也想吼人了,她做的事會讓男人從此一蹶不振。 她昨日燉了一鍋三鞭甲魚湯,每樣食材都燉得很爛,根本看不出生前的模樣。 她完全是出幹「善意」,幫他補一補,讓他能和老婆有美好夜晚,想必席夢芝也不會老看她不順眼。 至於趙無眠的意見就不那麼重要了……好吧,她承認她是有點把她對席夢芝的不滿發洩在趙無眠身上了! 而病懨懨、看起來很虛的趙無眠竟然真的補過頭了,吃不到半鍋甲魚湯便兩管鼻血加料,把趕來救命的柳神醫嚇得臉色發白,把脈的手還真發抖,以為中了要命的劇毒。 後來診斷出是太補了,柳神醫大笑,趙無眠鼻孔塞著棉布大吼,而身為始作俑者的她早逃之夭夭。 「是呀!精神真好,吼聲如老虎,震動四方八夷,把我可憐的小心臟嚇得撲通撲通跳,要降火,要降火呀!多嚇幾回我都要回姥姥家繡花了。」她一臉惶恐的模樣,嘴角卻是笑眯眯地往上勾,讓人不知該罵還是該笑。 人的心若不撲通撲通的跳著,那叫死人。清河不敢把話說出口。「姨奶奶,另外熬一份藥吧!」 「沒空。」她頭也不回地以象牙柄圓扁輕掮著小火爐。 「小的幫你。」他含淚京求。 「不用,這可是我對大少爺的心意,怎能假手他人。」想到某人喝到藥時的表情,她喜孜孜地掮著風,眉眼飛揚。 但她越開心,笑得越燦爛,清河的頭皮越麻,冷汗流得越多,後背都濕透了。 「可是……」主子會不會怪罪他助紂為虐,把他調到馬房當馬夫? 邵小蓉揮揮手要他別在這囉唆。「去去去,去叫我的丫頭煮碗冰糖蓮子來,我渴了。」 勸阻無效的清河哭喪著臉,正打算搬救兵,端著碗冰糖蓮子的落英緩緩走來。 見到她,清河略松了口氣,趕忙把邵姨娘做了什麼說了一遍,還用祈求的表情請她規勸。 「主子加了黃連?」落英望向坐在小圓凳上滿臉喜色的小女人,眼中閃著碎碎流玉。 邵小蓉點了點頭。「嗯!清熱瀉火,消除鬱氣。」 「給大少爺的?」天干氣燥,容易上火。 「我很賢慧吧!為了他的肝燥氣熱特別加了一味,虛不受補的身子還真難照料呀!」她重重歎了一口氣,以示照顧病人的疲累,哪天趙大少的病好了,功勞簿要記她一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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