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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至於他的元配就不值得一提,姑母答應只要她願意先委屈為妾,等正室一年未有出便休離,迎她為大獨享專寵,不再有其他女子與之共夫。

  「呵呵……說你不知禮你不承認,還真讓人難以為你遮掩,我是你兄長之妻,理應稱我為嫂,這一聲妹妹不就突顯你枉讀女誡,愧對聖賢。」她可不想亂認親姊。

  「我比你大一歲,當你姊姊綽綽有餘。」柳堤芳不可一世的抬高下顎,表示稱她為妹是抬舉她,別不識相。

  「表妹今年多大歲數?」長孫無垢側過頭詢問夫婿。

  「十八。」他回道。

  「真是長個不長智的傻大姊呀!咱們漢人只講輩份不論年歲,我既已嫁你表哥為妻,論理你仍是個妹子,除非你不認這個表哥。」那她便無話可說。

  「你……你強詞奪理,表哥跟我比較親。」你不過是買來沖喜的鄉下丫頭。

  「我是他妻子。」她語輕音淡的說道。

  表妹再親也親不過枕邊人。

  「你……你……」辯不過口舌犀利的長孫無垢,柳堤芳憤地一喊,「等我們成親後,你就可以滾回你的破落房舍,這裡不留你。」

  「成——親?」面上一凝,她看向丈夫。

  「我沒……」那個意思。

  皇甫追命來不及解釋,就見秋菊急呼呼的跑進廳裡來。

  「少夫人,不好了,鵝相公、鵝相公……」她捧著一堆白色的羽毛,又氣又急的喘著說:「鵝相公被她們吃啦!」

  「什麼?!」長孫無垢震驚的站起身來,手上的賬簿都掉地了也不管,「是誰膽子這麼大?」

  秋菊抬眼覷向柳堤芳,「少夫人,我要冬月也一併過來了,人正在門外。」

  「叫她進來。」

  冬月一臉輕蔑的走進來,身旁還有徐嬤嬤。「大少爺。」

  皇甫追命眉一皺,「沒瞧見還有少夫人也在嗎?」這丫頭怎麼還是如此頑劣,灶房的生活沒讓她磨點規矩出來嗎?

  她不甚情願的喚了聲,「少夫人。」

  「你把鵝相公殺了?」長孫無垢直截了當的問。

  她聳聳肩,「是啊,表小姐想吃燒鵝。」她想宰那只畜生已經很久了,只是苦無機會下手。

  氣到渾身發抖的長孫無垢不舍的拿起秋菊手中的白羽,她輕聲的說:「你們……實在太可惡了。」

  「到底怎麼回事?那鵝吃不得嗎?」柳堤芳哼聲說。

  「表小姐,你有所不知,那鵝呀,在府裡人稱『鵝相公』呢,當初是它代替太少爺跟少夫人拜堂的。」

  「那我無意中『吃』了你的相公呢,呵呵呵……」她意有所指的看著長孫無垢,「吃就吃了,要不然你想怎麼樣?!」

  柳堤芳挑釁的模樣徹底激怒她,「馬上給我滾出皇甫家,這裡不歡迎你!」

  「表哥!你看這女人!」頻頻跺腳的柳堤芳一副受盡委屈的表情,小鳥依人的嬌態偎入皇甫追命懷中。

  他想將她推開,奈何她卻像只八爪章魚死命地巴著他。

  「該滾出皇甫家的人是你!我就要嫁給表哥成為他的妻子,你這下堂妻快快滾開,別來壞我們的好事。」表哥是他一個人的。

  「皇、甫、追、命,你覺得美女在懷的滋味如何?」他最好給她一個她能接受的解釋。

  好不容易掙開糾纏,他如針刺到般連忙退開,迅速的來到妻子身邊。

  「堤芳表妹,你可能有所誤會了,我已有了妻子,不打算再娶妻納妾。」娘子,先別怪罪於我,我會解你一番疑惑。

  但怒極的長孫無垢忽略了丈夫眼中傳來的歉意和請求,執意要討回公道。

  「秋菊,讓管事拿筆錢給冬月,即刻起逐出皇甫家門!」

  「不要啊!大少爺、大少爺救我!」冬月一聽腿都軟了,跪倒在地的抱住皇甫追命的大腿不住哭號著。

  「無垢……」

  他張口是想表示支持,但不解他心意的長孫無垢以為他想出聲阻止,搶先打斷,「對了,還有徐嬤嬤,一併逐出府!」

  「娘子,這樣不太好吧?!」徐嬤嬤畢竟是娘的人,總得先打聲招呼。

  長孫無垢皺起眉,看著柳堤芳又黏過來勾住丈夫的手,胸中怒火騰騰狂燒,「相公是在指責我不對嗎?」

  柳堤芳搶白,「本來就不對!你這買來的妻子,別仗著我表哥心地善良就想任意擺佈他。」

  「買來的妻子、買來的妻子……」長孫無垢怒極反笑,「哼,你這一相情願的女人又比我好到哪裡去呢?兩眼狹長主相刻薄,鼻樑懸高易破財,寬嘴薄唇會吃垮婆家,人亦薄情寡義,眼濁不明必有內疾,兩耳招風一生乖桀,你這面相太不吉。」

  「你……你竟然……竟然說我……」說她是不祥之人。

  「節哀順變,柳家表妹,雖然你年過十八未嫁不是你的錯,但你克夫、克子又克公婆,實在不該出嫁害人,難怪至今還沒人願意娶你,我真同情你悲慘的遭遇。」長孫無垢說時還面帶同情,卻絲毫無憐憫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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