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成親這麼難 | 上頁 下頁


  不能稱心如意的新郎官把嘴邊話往腹裡咽,新女婿沒地位,只好人前低頭,「是,都聽姊夫的安排,我等入住別院休整一番。」

  司徒風絕打了個手勢,領頭的王府侍衛長便會意的將一行衛領下船,有條不紊的排成兩列,而後是媒人、王府長史、丫鬟、管事嬤嬤等眾人,按照規矩,品階一一列位。

  迎親人數眾多,約有數百人,船隊自然也浩大,其中有幾艘空船是為送親者準備的,船隻大且穩,以彩帶和象徵喜氣的紅布裝飾著,風一吹,隨風輕揚,大大的囍字漆紅在船身兩側,非常壯觀和刺目,叫人一看就知是為迎親而來。

  「不要以為我在為難你,當年我可沒比你好過,岳父大人親自出手,那才叫生不如死。」回想起來,戰天傲暗暗打了冷顫。

  聞言,司徒風絕心口狠抽一下,回想起過去的慘痛。

  從岳父大人兼師父察覺他的不軌居心後,那日子就不是人過的,根本是當畜生在操練,每每操到脫力還不停止,非要倒地不起方可。

  最大的好處是進步神速,不到五年功夫學完天山派先天劍訣,而他也在學成之後被師父逐出師門,以後有事、沒事都不許上門,師徒情盡。

  其實風震惡真的想毀婚,斷了靖王府這門娃娃親,他不想疼寵十餘年的小女兒捲入朝廷政爭中,因皇子爭儲而受到牽連。

  可是若沒有靖王府的親事撐著,女兒更會淪為各方勢力角逐的對象,她入皇家是避無可避的事,因為她的背後有漕運和馬幫、傲天堡與天山派的兩股江湖勢力,以及用不完的財富……宮裡的皇子們眼紅得眼,有意問鼎九龍之位的那幾個磨拳擦掌,等著一飛沖天,龍行天下。

  「姊夫,你辛苦了。」一言以蔽之。

  兩個「同病相憐」的連襟互視一眼,又倏地轉開,不讓心思敏銳的舅子們發覺他們在短暫一眼中結成聯盟。

  風家男人刁鑽難纏,心比墨黑,若不多留三分心眼,被坑都一頭霧水,還得自認倒楣從坑裡爬出來。

  「小姨父,你要娶走小姨嗎?她很壞的,你不怕嗎?」

  不知死活的昊哥兒再次「詆毀」親姨,他笑得露出八顆小米牙,完全沒瞧見他爹、他舅,甚至是新姨父仰頭看天,心裡默念:我沒聽見、我沒聽見……童言無忌。

  戰天傲長子昕哥兒滿臉憂愁,七歲的他已知什麼叫禍從口出,「弟弟,小姨不壞。」可是你完蛋了,哥哥為你默哀。

  「小姨壞,壞得天怒人怨,娘說的。」昊哥兒堅持己見,童音軟糯的堅持到底,還拉親娘背鍋。

  風靈月這個嘴巴沒把門的,把兒子往泥沼裡扔——大家心裡這麼想。

  「咳!咳!你……你們早點去休息,才有精神幹正事。」戰天傲若無其事的抱回小兒子,一手拉著長子,父子三人很無恥的開溜。

  至於風靈犀壞不壞,留待各人評論,他概不負責,小兒的胡言亂語當不了數。

  被留下來的風家兄弟和司徒風絕面面相覷,錯愕一瞬,隨即又神色自若,似乎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總不能把三、四歲孩童吊在樹上晾一晚吧!搞不好他還當大人跟他玩兒,樂呵呵地一前一後蕩著,玩秋千呢!

  「兩位舅兄,我們是否該去別院了?」司徒風絕笑眯眯地問,換來的卻是兩道整齊的冷哼,他也不介意,繼續笑著說:「大舅兄、二舅兄,我也沒那麼差吧!犯不著把我當仇人看。」大魔王兇殘,先擒小魔王。

  風靈聞斜著眼看他,「看你不順眼。」心塞。

  出手不打笑臉人,司徒風絕曲意逢迎,「除卻姻親關係,我們還是習武多年的師兄弟,別人無法信任,我還信不過嗎?你們能找出比我更令你們安心的人不成?」

  司徒風絕很清楚自己的優勢,首先,普天之下,只有靖王之子能與皇子相抗衡,在兵權之前,皇權也收斂三分,不會去嘗試硬碰硬。

  再者,看來隨和、隨遇而安的風家人實際上非常排外,也不輕易相信他人,除非是他們認定的自己人,否則很難打破那層堅硬如石的壁壘。

  而他十分幸運,父母在年少時便結識風家夫婦,他們共過患難,也經歷過生與死,在朝堂紛亂之際力挽狂瀾,穩定朝政、開創盛世,讓皇上穩坐江山,再無後顧之憂,他也因為父母的關係成為風震惡的弟子,言行品行他們都看在眼裡,反而容易讓他們認可。

  風靈聞哼了聲,「暫時休戰,我們兄弟會盯緊你,要敢有一絲一毫不軌舉動,打斷你的腿。」卑鄙小人,人人得而誅之。

  「打斷。」風靈淩配合兄長的握拳一揮,朝司徒風絕的膝蓋處比劃了一下,表示斷骨和折竹一樣順手。

  司徒風絕眉開眼笑,「兩位舅兄放心,我還想帶著完整的雙腿去接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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