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財妻嫁臨 | 上頁 下頁 |
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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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沒料到是這個答案,李景兒怔了一下。 蕭景峰壓低聲音在她耳邊低語,「我懷疑白僉事是她害死的。」 「什麼?!」她愕然。 「她一直嫌棄白僉事年歲太大,在某些方面……呃,力不從心,沒本事又女人多,還拿她當老媽子看待,要替他養前妻的兒女,她說過早晚有一天要弄死他。」 這話若是別人說的,或許聽聽就算了,多半是發發牢騷的怨言,可她卻是下得了手的狠毒。 「白僉事的死因是?」女人要暗下殺手是防不勝防,她們機伶,狼毒,翻臉無情,絕不可能留活路。 「說是遭到偷襲而亡,但他是背後中箭。」也就是說是自己人下的手,衛所的人查了一半便不了了之,無疾而終,向朝廷報因公殉職。 不明就裡的白家人便給下葬了,因家中尚有兄弟,未亡人陳玉蓮搶不到中饋,反而因為鬧得太凶而激怒族中人,最後所有人一致同意代死去的人寫休書,除籍。 當然其中也有不想把白僉事造產交給「外人」的緣故,每個人都有私心,都想分一杯羹,與其交給任性無知的婦人去揮霍,還不如交到能守成的人手中,至少那份家產還在自家人手裡,肥水不流外人田。 據悉,白僉事前妻的兒子拿走了一半,女兒也分了一份,其餘是你拿一些,我拿一些,剩下少部分在白家老爺子手裡,算是替白昭華、白昭陽保管,前者一份嫁妝,後者一份私產,日後生活無虞。 「最毒婦人心,你小心了。」李景兒取笑著。 他沒笑,反而蹙緊眉頭。「我比較擔心你的安危,先前我沒說我有妻子一事是怕她找你麻煩。」 陳玉蓮的性子偏激,從不接受別人說「不」,她手段強烈到寧可把想要的東西毀掉也不便宜別人。 「我在山上她找不到。」那地方那麼隱密,石屋附近她又新設了不少陷阱,想要摸到她的住處得有九死一生的覺悟。 「景娘,不要掉以輕心,人一瘋起來可是不管不顧,她連鎮撫大人的書房都敢闖,偷翻軍中文書,偷拿他的令牌使喚手底下的兵替她跑腿,有一回就因為她掉了根發簪,她以為是和她錯身而過的婦人偷的,命人嚴刑逼供,竟將人家六個月大的胎兒活生生打下來……」 後來她才想起是擱在梳粧檯上忘了,一句賠罪的話也沒有就走人,婦人差點死於小產後的血流不止,陳達生為了這件事忙得焦頭爛額,花了一筆錢才將此事壓下來。 事過境遷,陳達生常拿此事出來大吐苦水,大夥兒才曉得他家有惡婦,自此大家都少到也的私宅走動,遇到惡狗心不驚,一棍子打走就是,若遇婦人為惡,九條命也不夠人家玩。 明哲保身。 「你是指她會利用你們衛所的兵?」連軍令都敢偷,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這人被慣得沒有是非對錯。 蕭景峰表情凝重。「別忘了我曾帶手下闖過你設下的陷阱,又帶人上山採集野生三七,他們都曉得石屋的位置,要進去並不難,若有一個說溜嘴或被套話的話……」 想想還真是事態嚴重,她認為安全的地方成為人人想捅的蜂巢。 不論哪裡都有瘋子,病得還不輕。李景兒在心裡想著。 「要不,咱們抓緊時間把咱們的事辦一辦?」順勢一說的蕭景峰想得很美,打算一併解決。 「咱們有什麼事?」她一臉不解。 「成親的事。」他臉上多了異彩。 李景兒怔了一會才「喔」了一聲,彷佛才了悟他在說什麼。「不急,我還沒這打算……」 聞言,他雙目深如潭,「景娘,孩子喊我爹了。」 他說得有幾分委屈,名不正,言不順,他都覺得是偷著來,不能理直氣壯的逢人便說……這是拙荊,這是賤內,家裡的。 很彆扭。 「喊你爹不表示你有資格當我丈夫,三、五年你若讓我滿意了,我再來考慮要不要再嫁給你。」 她一不小心又用現代思維去思考了,認為二十五歲成親太年輕,起碼要等到三十歲,忘了古代的三十歲婦女都當祖母了。 「三、五年?!」他驚得差點掉了手上的孩子。 想到時代的差距,她連忙補救,道:「最少一年,我要看你的表現,看看你是否能做到所允諾的事。」 「景娘……」一年以後說不定他又隨軍出征了。 她手一抬,制止他開口。「不要再說了,沒得商量,我要顧慮的不只是我一個人,還有三個孩子的將來,你也看得出霜明對你有點崇拜,若有一天你做不到他要的,你想他會有多失望。」 與其得到後才再失去,還不如一開始就沒有,免得有太大的落差,對孩子造成負面的影響。 她考慮到心理層面,想得比較複雜,用現代的教育理念去教養孩子,她希望給的是快樂的童年,而不是悲傷的回憶。 「我們衛所裡有設置家眷住處,依我們的品階分配小院子,我若是申請可配給一明兩暗的屋子,每個院子都沒有灶房。」衛所人多,不時有兵定時巡邏,不怕有人趁機闖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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