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財妻嫁臨 | 上頁 下頁
五〇


  就算不是親生的,可是看見妻子對每一個孩子都付出相同的關心,他難免汗顏地想對他們好一點,畢竟在孩子心中真當夫妻倆是他們的親生爹娘。

  「娘?」霜真仰起頭,先詢問娘可不可以。

  「坐吧!反正那是一頭老牛,不下田也要被牧童坐背,你們這點重量壓不垮他。」胸口碎大石不知承不承受得住?她惡趣味的想著。

  「什麼老牛,是頭健壯的公牛,別聽你娘瞎說。」蕭景峰舉起手臂,拍拍僨起的臂肌,表示強壯有力。

  「娘,謝謝。」

  小米牙一露,霜真露出孩子該有的純真笑容,被她爹高高抱起,她「啊」了一聲。

  「謝你娘做什麼,明明做牛做馬的是爹。」他故意不平的抱怨,很不高興出力的人沒得半句贊詞。

  「也謝謝爹。」她眯著眼笑,邊拉哥哥的腳玩。

  霜明也好脾氣地跟妹妹玩。

  「也?多敷衍,好像爹是順便的,爹太傷心了。」這孩子心思比較重,看得出對人有防心。

  霜真捂著嘴偷笑。

  「做人別太貪心了,短短時日他們肯跟你親近就是你運氣好了,像村裡的胡婆子看顧了他們好幾回,他們連個笑臉也不給。」小臉繃著,活像她要丟下他們一樣,一個個淚眼汪汪。

  聞言,蕭景峰樂在心底。

  「娘,胡婆婆會搶我大餅。」

  「還不給我們水喝。」

  霜明、霜真一前一後的說起胡婆子的惡形惡狀。

  李景兒一怔,「不給你們水喝還搶餅吃?」

  「她說她的牙口不好,我們的餅軟好入口。」可是他們會餓呀!妹妹常餓到哭著睡著了。

  「水喝多了會想尿尿。」胡婆子懶得給他們把屎把尿。

  李景兒明瞭的一點頭,「以後娘分幾次搬東西到山上的家時,你們就在村裡的屋子等娘好不好?」

  三顆小腦袋一起點,不過月姐兒是困了,正在打盹。

  「這些活我來做就好,你顧著孩子。」他不知道他們過得這麼辛苦,山上、山下來回奔波。

  帶著三個孩子確有不便,李景兒每回從山裡背山貨進城兜售時,她會看山貨的多寡分兩次或三次拿下來,而孩子還小,不能放他們獨處,便會先帶下來交給胡婆子顧著,她辛苦點多走兩趟,再一起坐牛伯的車入城。

  回來亦然,因有牛車的載運,有時她會多買一些日常所需和米糧,同樣託付胡婆子眼看孩子幾個時辰,她把東西搬完後再帶孩子回石屋,這樣上山下山才安全,不致發生危險。

  不過這種情形很少,她會斟酌的少買一些,只要夠用就好,畢竟山上能吃的東西多,除了米糧和醬、釀、鹽等不能自產,其它雜糧取得容易,她辛苦一點也就補足了。

  胡婆子的品行不算太差,就是有點愛貪小便宜,看到別人有就想要一些,她以為孩子不懂事就自取了,她常睜一眼閉一眼的由胡婆子,不值錢的小東西當是鄉里間的交流吧!

  但是沒想過她連孩子止饑的拼也搶,還不給水,這便過頭了,超過她能容許的,大人可以苦一點,不能苦了孩子。

  雖然她來了一年多,可是離群索居的習慣讓她和村裡的人不熟,認識的人也寥寥可數,真要有事托人照顧孩子也不知道找誰,所以她也開始苦惱了,該不該訓練孩子獨立?

  「你不用操演,跟著衛所的兵到遠一點的地方巡查?軍隊的調動出其不意,你不要應允得太快,我一向相信與其依賴別人,不如自己自立。」若是她習慣了靠別人,哪天那人不在了,她會無所適從。

  李景兒為人實際,也想得深遠,當她是消防隊小隊長時,她是發號命今的人,如今盡避她的身軀已不是當初的那一具,但思想和觀念還在,她是被依靠的人,幫助他人是天職,她能力所及的範圍內就不會去麻煩別人。

  骨子裡養成的獨立精神,她習慣自己做主任何事。

  「我不敢說沒有這種可能性,但冰天雪地的,敵人也沒法在大雪中交戰,因此在冰封的這段朗間,敵我兩方是不出兵的。」蕭景峰的意思是我還是很可靠的,有事大可來找我,粗活、重活、髒活他一手包辦。

  她嘴角往上揚,「還是不敢勞煩你,你事多,是個大忙人,恐怕力有未逮,不過想想也奇怪,都不是年輕小夥子了,怎麼還那麼搶手?」

  一朵桃花開枝頭。

  聽出她在指陳玉蓮的事,蕭景峰嘴邊的笑意沒了。「她是暗示過,但我推託了,鎮撫大人置在城裡的宅子我一次也沒去過。」

  他連忙自清。

  他跟陳達生的妹妹真的沒見過幾次面,一次是幫陳達生搬家,一次是幫他暖宅宴客,一次是送喝醉酒的陳達生回去。

  宴客那一回是請在外面的酒樓,另外兩回都未到後宅,知道陳達生妹妹住後院,他主動避嫌,儘量和戰友走在一起,不與她單獨相處,以免落人口實。

  「不動心?」年紀是大了點,但是一打扮起來也是風騷入骨,對入營多時的男人而言是一塊肥肉。

  沒有不吃的道理。

  「我怕她。」他老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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