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財妻嫁臨 | 上頁 下頁
二二


  他乾笑,一臉鬍子難免顯老。「好,當我沒說,我嘴賤,不過咱們這位蕭二郎呀!你不是去找老婆嗎?怎麼找得被蜂叮了一頭,難道你閑著沒事捅蜂巢玩?」

  「一言難盡。」有苦難言。

  說他玩不過自己的妻子,反而落得一身狼狽,這事夠讓人取笑好幾年,他女兒嫁人了還被人津津樂道。

  「沒關係,長話短說,我有空聽你話當年。」他不知打哪拿出一盤瓜子,真要和人閑碴牙。

  「不想說。」明明用了神醫的蜂蜜水洗了七遍,他還是感覺到身上有股屍體腐敗的臭味。

  陳達生一聽,重重拍桌。「你玩我呀!蕭二郎,我頂著挨上頭的罵給你開小差,讓你有機會和妻子聚一聚,不用急著趕回營裡,你是這麼用忘恩負義回報我嗎?」

  「如果你追著你娘子而去,卻發現她技高一籌,丟下你落荒而逃,你會想告訴別人嗎?」丟人的事不提也罷。

  嘴巴越張越大,陳達生聽得目瞪口呆,久久才回神。「你是說……呃,這些……全是你老婆弄的?」

  蕭景峰頸肩僵硬的點頭。

  「哎呀!能人,居然不用出手就能打敗我們三河五虎之一蕭百戶,趕快叫她來教我們幾招,以後上戰場便能殺敵於無形……」哈哈,太好笑了,連女人也鬥不過。

  「咳!咳!」蕭景峰不快的咳了幾聲,提醒某人不要得意忘形,山水有相逢,來日方長。

  笑岔氣的陳達生趕緊收斂。「呃,我是說等你傷好了之後,自個兒挑幾個底下人去破陣,堂堂男兒豈能雌伏。」他怎麼也要給兄弟仗勢,助他扳回面子。

  「君子一言?」他總算做了件順眼的事。

  「駟馬難追。」陳達生與他擊掌。

  「好。」景娘,你等著!

  「好什麼好,累死本神醫了,一共四十七根蜂針,若不是遇上我,你這條命就沒了。」周璟玉輕拭無汗的額頭。

  「多謝神醫援手。」大恩不言謝,日後定報。

  「三個時辰服一粒,連服三天,裡面有二十四粒解毒丹,吃完了餘毒也清了……」青色瓷瓶一掀開,瞬香撲鼻。

  §第五章 自己的妻子自己疼

  垛!

  垛垛!

  垛!垛、垛……

  一下、一下、又一下,十分規律。

  入秋的氣候漸涼,山裡的溫度更低,中秋過後是重陽,不用登高,某個貪懶的人已經感受到秋風瑟瑟的寒意。

  不過有山的遮蔽,以及位於兩山相接的山勘處,因此雖有涼意但冷風吹不進來,冬天的大雪也很少落在此處,僅有零星雪花覆蓋,背風的石屋有如造世的小天地,獨立在紅塵之外,不受外界打擾。

  略帶深鐵色的石床鋪著皮毛縫製而成的墊褥,以兔毛居多,其次是狐狸皮、松鼠皮等雜毛,有白有灰,還有沉鐵紅,大大小小縫成一大片,鋪平在床上,暖意融融。

  兩床棉被都很大,自認為長大了的霜明自己蓋一條,睡相差的卷成蝦狀,整個人卷在棉被裡,只露出頭頂的黑髮。

  他這是沒有安全感的睡法,特別依賴孩子的娘親,娘走到哪裡就跟著到哪,一離開視線便惶然不安。

  母女三人則同蓋一被,月姐兒習慣踢被,所以李景兒睡覺時會以手肘壓被角,而霜真容易驚夢,翻來覆去整夜夢囈,不時口中喊著:爹、娘、哥哥,你們不要丟下我……

  其實她有很深的陰影在,三個孩子中唯有她還有逃難時的記憶,雖然已經識不得親生爹娘的長相,可是被狠心拋棄的感受仍在,她的恐懼在心裡,沒個三、五年是消除不了。

  一如往常,習慣早起的李景兒一向在卯時清醒,沒有時鐘的她靠著身體本能,差不多時辰便會睜開雙眼。

  小小的方窗已透進一絲微光,不是很亮,霧濛濛的,接近天亮而未亮。

  垛!垛!垛……

  咦!什麼聲音?

  連著半個月在山裡忙著的李景兒想偷懶一天,上班族有周休二日,她偶爾睡個懶覺無所謂吧!疲憊的身體需要休息,養足了精神好應付一天的開始,孩子一鬧起來也挺吵的。

  但是今天有些異常,不知她耳朵有問題還是太過敏感,似乎聽見石屋外頭傳來奇怪的聲響,像是在劈木頭。

  可深山野嶺的,誰會沒事跑到山裡頭伐木,又不是吃撐了沒事幹,揮動手臂練身體。

  想到自己佈置的那些陷阱,她又安心的闔上眼,想徹底的睡一覺,睡到近午再起身。

  當她還是李雲時,幾乎每天風雨無阻的負重長跑十公里,消防員極需體力,不能有一絲怠情,在火場上,她是被依靠的救援者,若沒能力滅火、救人,那便是辜負了這份神聖的工作。

  剛穿越來正逢生孩子之際,接著坐月子,所以跑步什麼的根本沒機會,但她仍趁人不注意時做些仰臥起坐或做些能縮小肮的瑜珈,把氣血的身子慢慢調養回來,儘量恢復到健康狀態。

  其實割豬草、剁豬草也是一種體能訓練,每次吳婆子一喊她走得比誰都快,借著揮臂、割草、剁料的動作來提升身體的強度,進而把原本孱弱的體態調整到能提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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