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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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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夠了,別再現寶了,你奶娘住在哪裡?」再問下去她連第一顆掉落的乳牙都要拿出來。 「嗯!她住在……住在……」想了又想,她一臉困擾的看向銀雀。 「牛曲村,城東十裡外近山腳的小村落。」務農的人家不出十戶,村民僅百余名。 「對對對,看我家丫鬟多伶俐,就是城東的牛曲村,村口還有三頭牛呢!」她第一次看見牛時,只覺好有趣。 「那是村長的牛。」不過宰掉一頭了。 邵銘心橫睨地一哼。「要你多嘴。」 「奴婢不敢,奴婢這就把嘴巴縫起來。」不要再叫她劈柴、挑水了,她的四肢快離體。 「嗯哼!」話都說了能收回嗎? 五裡亭是一座供人休憩、送行的小亭台,以四根木柱撐起一片藺草搭建的棚子,底下是四張石椅、一張石桌,僅供短暫歇腳一用。 若是風雨稍大難免濕了身子,春,夏時分有人提供奉茶讓路人飲用,入秋之後由於風沙大容易弄濁了茶水,因此只有上半年有茶水好喝。 出了城的邵銘心不像往日包得密不透風,不過身上的衣物仍是不少,頭小身體大,看來十分滑稽。 「小雪球,此處離牛曲村仍有一段路程,你走得到嗎?」以她的嬌貴大概一半不到。 嬌容一收,她氣呼呼的伸出雪般玉指戳他胸口。「我叫邵銘心不是小雪球,你為什麼聽不懂人話?」 「小雪球,再不趕路無法在日落前進城,你要繼續和我爭稱謂嗎?」他狡猾地一笑,一副客隨主便的神態。 你能奈我何。他的表情如是說著。 「你……」貝齒暗咬,她只好退一步,誰叫她有求於人。 「上馬吧!別把牙咬斷了要我賠。」看她有氣難吐的神情,他不免暗自好笑。 「哪有馬……哇!好高大的驄馬,我一直很想要一匹。」可是大哥怕她摔下馬受傷,嚴禁她接近馬兒。 流露出喜愛的表情,即驚且喜的睜大明媚雙眸,她想靠近又遲疑的伸手、縮手,看在靖羿眼中莞然不已,神色一柔地露出笑意。 滿人是以馬為生,出入都必須靠馬代步,剽悍的民族幾乎每個人都善騎射,不分男女擁有一身好騎術,可說是在馬背上長大的民族。 雖然他不若一般世子出門講究排場,前呼後擁,隨侍眾多,但是兩名隨從是不可少的,為王府的守將。 眼神一使,從容不迫的高大漢子已牽來兩匹馬,一匹較為兇悍,一匹顯得溫馴,用意十分明顯,不需猜測也能懂得其意。 可是他錯估了漢人與滿人的不同,即使佳人躍躍欲試想縱馬而奔,盡責的銀雀卻當場刷白了臉,極力的阻止主子靠近可怕的大馬。 「你不會騎馬?」 邵銘心逞強的一睨駿馬的雄姿。「誰說我不會來著,我是不想搶了你的鋒頭。」 「喔!是嗎?」他命手下將體型較小的牝馬牽近。「那麼你先上吧!」 「我?!」猛然一驚,她不安的吞吞唾涎。 「別慢吞吞了,雪球正用鼻孔嘲笑你。」唇色都淡了,看她能倔到何時。 「雪球?」 她狐疑地瞧瞧通體雪白的馬兒,忽地一呼,「你是故意的對不對?將馬取名為雪球好取笑我。」 「對,你真聰明,」他像拍馬背地拍拍她的頭,放聲大笑。 可……可惡,老天怎麼不罰他喝水嗆著,走路跌倒,吃塊大餅會噎著,天落一塊巨石砸死他,讓他臉上的得意化為烏有。 嘟著嘴的邵銘心是一臉不甘,很想咬他一口肉洩憤。 「靖公子,小女子天資愚昧不及萬分之一,可以停止你張狂的笑聲嗎?」眼一眨,盈盈水氣頓時蒙上眼。 山河變色。 上一刻還眉飛色舞的小王爺愕然一怔,期期艾艾的慌了手腳、局促不安的看著豆大的淚珠在她眼眶滾動。欲流不流地讓人心口難受。 他只是逗逗她而非有意刁難,雪球一名也是臨時湊上去的,並非故意將馬名命為對她昵稱。 「你……別哭呀!我向你賠不是,都是我不對,不該開惡意的玩笑捉弄你,我保證絕不再犯。」 「真的?」 「真的,我以祖先名義起誓。」 只要她不哭,破涕為笑。 「也不叫我小雪球?」 「好,從今而後不叫你小雪球。」咦!他是不是回答得太爽快了?好像有一絲不對勁。 「我不會騎馬。」 「沒關係,我們並騎一……等等,你這狡猾的小母狐,你敢用眼淚拐我。」這丫頭簡直……和他太相配了。 小小的把戲被拆穿,邵銘心揚唇一嗔怪他不配合。「人家才不是母狐呢!我是為不明身世所苦的愁心人。」 「好個愁心人,本王……本公子輸你一著,上馬吧!」他紆尊降貴的屈就為馬僮,兩手交握地讓她繡鞋輕踏。 一旁的守將見狀向前欲代勞卻被他喝退,他不許任何人碰她蓮足半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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