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撿到衰男人 | 上頁 下頁


  「或許。」他不在意地掀唇。

  「或許?」真是不負責任的說法。

  「我是個孤兒,收養我的養父母是日本人,不過……」他頓了頓,才用冷酷的聲調說道:「想殺我的人是一名日本權貴之後,他有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孔。」

  「所以我應該幫你?」她露出稍有興趣的表情。

  「助人為快樂之本。」他低諷。

  向來冷傲的蒼狼森如同荒野一匹狼,孤傲而冷漠,從不輕易向人低頭或求人,即使他在最窮途潦倒的幼時,或是受人牽制的成長期,他始終保有一貫的傲氣,冷睨世間的一切。

  一年前,江天愛和其兄姊毀了葛林菲爾特殊技能學院,包含他在內的異能者因此獲得解脫,但是長期受制的生活卻讓他們無所適從,不知該往何處棲身,有些同伴竟淪為傭兵一員。

  而他則利用天賦當起隱形偵探,為人尋物找人,只要開出的價碼令人滿意,通常他是不會讓客戶失望,以網路來達成交易,根本沒人曉得他是誰。

  可是「那個人」竟神通廣大地找上門,在他完成一件任務後,以他的身世為誘因引他出面。

  「不好意思,我這人屬巫婆的,只會棉裡藏針、笑裡藏刀,不捅人一刀、落井下石已經不錯了,別指望我有一顆樂於助人的善心。」他想都別想。

  蒼狼森聞言,低笑地「走」到她身邊。「由得你不幫嗎?」

  半杯茶無聲地傾倒,淋濕了她看了一半的小說。

  「這是你求人的方式?」她隱含薄怒地抽出幾張面紙,擦拭黃皮書面。

  「不,我不求人,誰叫你、我有緣。」他低視滑入她雙峰凹處,以銀色頸煉圈勾住的紅色水晶墜子。

  「有緣?」她擰起鼻,狠狠地瞪了不具實體的影子一眼。

  說是孽緣還差不多,分明是他死纏著她不放,哪來緣份可言,人死了還不安份,四處騷擾活人,簡直是惡鬼榜樣。

  面色漸冷的江天愛對天來橫禍痛恨至極,好不容易將兩個生活白癡兄姊推給前世作孽之人,正想好好享受不用為他們操心的日子,她想人生的美好不過如此,終於能清心寡欲地當只米蟲,不為瑣事操勞。

  誰知去了一趟鬼帽山探險回來後,同行的一夥人得到是一身疲累和滿腹牢騷,既看不到鬼又差點迷路,沒客死異鄉算是幸運了。

  而她屬於不幸的,在發現十幾戶居民居住的小村落前,這只自稱尚未死透的活鬼便不請自來,早也跟、晚也跟的形影不離,讓她不堪其擾,連著十數天常在左右,猶如背後靈。

  如果他安安份份地當只死鬼也就算了,反正「精靈城堡」裡多得是自有生命、鑽來鑽去的怪東西,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相安無事倒能相容。

  可是他偏不,從纏上她的那一刻起,他就不讓她有安靜的一日,鎮日在她耳邊騷擾,不論她走到哪裡就跟到哪裡,甚至她去上課也不放過。

  鬼呐!為什麼不怕陽光?即使日頭赤如沙漠豔陽亦照跟不誤。

  (不否認地,她確實想藉著強烈的日光「殺死」他,以絕後患,她是邪惡,而且冷血的女巫。)

  「我說過我不是鬼,除非我的肉體死亡,否則你是殺不死我的,不管你用什麼方式。」半透明的蒼狼森嘲弄似的半眯起眼,深幽如墨的瞳眸迸射出冷厲。

  她一怔,有些惱怒的拿起書朝他擲去,但厚重的書本卻直直穿過他的身體,重重落地。

  「你為什麼不滾?離我遠一點!」

  他低笑。「因為你發怒的模樣嬌豔如盛放的野玫瑰,讓人情不自禁地受到吸引。」

  他並未說謊,從第一眼見到她時,他便對她感到興趣,尤其是她倔強、早熟的面龐散落略帶狡黠的慧光,讓他心窩底起了不尋常的波動,不管相隔多遠,「目光」總是在得空的時候就追隨著她。

  年齡不一定和一個人的智慧成正比,她就是奇葩中的奇葩,既能冷眼看世,又能置身事外的挑弄別人的情緒,她若將此才能用在不法事情上,必是令人頭痛的人物。

  「你的意思是你之所以纏著我是因為喜歡上我?」她的表情是不耐煩的,有點想生啃他的骨頭。

  「不儘然。」他挑眉,笑得別具深意。

  「願聞其詳。」若能將他打發掉,她願跟魔鬼打交道。

  像聽見她的心語,他又笑了。「不必這麼煩躁,我不會害你。」

  「是嗎?」她不信地撇撇嘴,努力地想忽略他的存在感。

  刀架先生理克挽著銀盤小姐吉兒狀似卿卿我我的談情說愛,你濃我濃地化不開濃情蜜意,「散步」經過兩人面前時,有些鬼祟的伸直耳朵,想聽清楚親愛的主人到底在「自言自語」什麼。

  三齒銀叉和精油燈胖胖則大大方方地躺在高腳椅底下,十分不解她為何常對著空氣說話,相當憂心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不只是它們,城堡裡所有會動的家具、器皿都因她近日的反常而擔心不已,可是沒有一個敢開口發問,只能偷偷摸摸的窺伺,怕她一個不快痛下毒手。

  在精靈城堡裡,歷代的主人都不足為懼,甚至是善待它們的,唯有她是真正的狠角色,誰要敢拂逆她的指令,下場通常是非常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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