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撿到衰男人 | 上頁 下頁 |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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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得選擇,寶貝,從我們相遇的那一天起,你我的命運便無法分開。」他愉悅的發笑。 「我不相信命運,我只相信自己。」她堅定的說道。 「是嗎?」他低低的笑聲,像是一條無法掙脫的冰索緊緊束縛著她。 黑暗中的影子慢慢的浮現出一張刀鑿的冷硬臉孔,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注視著她。 「是你?!」 §第二章 「……在暗黑的星空下,兩條赤裸的身影激烈著交纏著,他捧起她雪白胴體用唇膜拜,她呻吟著呼吸急促,擺動著嬌不勝羞的螓首,似歡愉、似痛苦地承受來自天堂與地獄雙重折磨,泣喊著,『不要……不要……不要……停……』」 沒聽見、沒聽見,什麼聲音都沒聽見,她現在是個耳疾患者,沒聽見任何來自幽冥空間的噪音,這份人工心臟替代報告得趕出來,無暇分心。 正低頭寫作業的江天愛打掉飄浮耳際的西洋羅曼史,書皮上性感的巨乳美女噘著嘴,半裸玉體環抱著健壯的獨眼海盜。 「……板凳寬,扁擔長,扁擔沒有板凳寬,板凳沒有扁擔長,扁擔要綁在板凳上,板凳不讓扁擔綁在板凳上,扁擔偏要扁擔綁在板凳上……」 俏皮,連繞口令都用上了,他不累嗎? 力求平靜的江天愛揮刀向雜草,嚇得活過三世紀的老榆樹連忙縮腿,根藏泥土裡立得直挺挺地,深恐雜草未除先傷得樹身傷痕累累。 「……東風融雪水明沙,爛漫芳菲滿天涯,豔麗茂美枝強勁,對此行人不憶家。來,猜一種植物,以你的聰明才智應該不難猜出。」 桃花。她在心裡回答著,可是平靜的表情仍像八風吹不動,狀似悠閒地剪下園中玫瑰,修修刺、剪剪枝地往三尺高的白瓷花瓶一插。 嗯!雖不是大師級,起碼不難看,日後想找副業做,插花是不錯的行業。 一杯花茶送到江家小妹手中,她看也不看一眼地接過,順喉一飲,裝著輪子的衣架如盡職的管家,在她飲完後又把杯子收回去,丟給負責清洗的流理槽嬤嬤。 放假的日子在家裡做什麼才好呢?生性貪懶的江天愛兩腳交叉斜躺在乳白色沙發上,有一頁沒一頁翻閱剛出版的驚悚小說,寶藍色菱格紋立體車縫的迷你洋裝翻卷到大腿根部都不覺羞赧,邊聽著輕音樂邊哼曲,輕鬆愜意得幾乎渾然忘我。 幾乎。 當氣勢磅礴,又荒腔走調的歌劇「杜蘭朵夫人」驟然響起時,她沉靜面龐出現短暫獰色,隨即又若無其事地翻著書,享受寧靜的午後時光…… 寧靜? 想得美。 「都快二十歲了還穿純白棉內褲,你沒像樣的蕾絲內褲或是撩人的性感貼身內衣嗎?瞧瞧這雪嫩雙腿多引人遐思……小女孩長大了,果熟蒂落地讓人想採擷……」嘖!春光無限呀! 無動於衷的江天愛翻個身,本來躺著的她斜倚著扶手,半是撐頭半靠著沙發的翻到一百三十二頁,滿手是血的兇手正悄然地走進女主人臥室。 緊張懸疑的故事情節正進入高潮,穿著黑色披風的開膛手尋找下一位受害者,他粗啞濃重的呼吸聲在幽深夜裡特別駭人,一滴一滴的鮮血沿著無人走道滴落,驟地雷光大閃,照亮他蒼白斯文的面容。 森冷的刀子高高舉起,毫不猶豫地刺向隆起的棉被,喉間滾動的吞咽聲似興奮的笑聲,他等著低悶的聲響傳入耳中…… 「兇手是懷疑妻子與馬夫偷情的男主人,他先殺了年輕健壯的情夫,後又了結當初反對他婚事的刻薄叔叔,以及尖酸嬸嬸,最後才是最深愛的女人,他一刀一刀地剖開雪白胸脯……」 啪地一聲,書闔上。 青蔥纖指微揚,撩過額際落髮。 「你夠了沒,沒人可以讓你煩嗎?」一個人的耐性是有限度的。 一道如霧如雲的影子由燈架飄下,狀似悠閒的落坐單人沙發,兩手交握疊放在「修長」的大腿上,似笑非笑的勾起帶著邪氣的嘴角。 「真不容易呀!江小妹妹終於『有空』撥些時間招呼客人,深感榮幸。」 「不速之客向來不受歡迎,你不曉得陰陽相隔,人鬼殊途嗎?」不同的兩個世界本就不該相互打擾,干預彼此的作息。 「我不是鬼。」他強調。 眉尾一掀的江天愛發出近乎譏誚的嗤聲。「你現在這模樣不叫鬼,我倒是不太理解了,人能穿牆而過,飄來飄去不成?」 「我只是因重大撞擊靈魂彈出軀殼罷了,基本上我還活著,靠著機器維持生命。」他能感覺到肉體與靈體的聯繫。 頎長的身軀看來飄忽,忽隱忽現地呈現空間錯置感,擁有一張好看臉孔的男人斜睨著眼前清麗女孩,似乎一點也不介意她的厭惡。 「也許你只是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貪戀人世間的美好而不肯去你該去的地方,以為時辰未到一拖再拖,自欺欺人,對吧?鬼先生。」不甘心死去,魂魄留戀不走。 「蒼狼森,我的名字。」他非常大方的告知,張開手要她不用客套。 「日本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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