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表妹今世不當妾 | 上頁 下頁 |
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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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了,齊解元,背後議人長短有失君子之風。」說他怪,到底誰怪,鬼鬼祟祟的裝模作樣。 呃,那人喊的是……雲傲月問:「亞林哥哥,他認識你?」解元老爺可以有很多個,但姓齊……說巧也未免太巧了,一副「我和你很熟」的語氣,叫人不得不猜測。 「這年頭想趁機攀交情的人多得是,你謹慎點,別上當,來,我扶你上車。」一來就遇到這個人,不吉。 「你這人過河拆橋呀!什麼叫趁機攀交情,我和你是什麼關係,需要攀嗎?」哼!齊亞林這廝竟然翻臉不認人。 一下車,雲傲月就瞧見穿了一身花團錦簇的男人,綠王冠、掐花彩繡雲紋袖邊的紫紅色外袍,腰上系著一指寬的金腰帶,腰帶上別著……鐵算盤,而不是書生常佩戴的碧綠玉珮? 「亞林哥哥,他長得好像大有書鋪的蘇老闆。」蘇老闆有孿生兄弟嗎? 來者一聽,差點趴倒在地,內心直呼,眼盲呀眼盲。他道:「什麼叫好像,我本來就是蘇萬里,你再認認!」他這般風流倜儻,高大威武,渾身散發書卷味,怎麼會有人認不出他來。 她不解地問:「蘇老闆怎麼來了?」他剛才說是鄰居,難道他也遷居京城。 「兩件事。」他比出兩根指頭。 「喔。」雲傲月一點也不想問,但是人來熟的蘇萬里卻自顧自的滔滔不絕,好像我就是你親家似的—— 「一來開分鋪,也叫大有書鋪。」書鋪照開,要賺錢嘛,沒有銀子難過日子呀。 嗯,很合理。她犯困地一點頭。 「二來考科舉。」他也是號人物呢! 嗯,今年有不少人來……驀地,她一下子驚醒了,露出驚嚇的表情,「什麼,你是舉人?!」 蘇萬里看著她難以置信的神情,頓時心情大壞,氣得跳腳,「你那是什麼表情呀!那日放榜你沒去看榜單嗎?七十二名,就比齊解元差上那麼一點點而已,我們是同科。」 「他……真的考上了?」不會是同名之誤吧? 齊亞林輕輕將她嚇掉的下巴往上推,「海納百川,什麼魚都有,別太驚訝,我看你累得慌,先進宅子。」 「嗯。」她沒有異議的接受安排,真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一個話癆住隔壁,叫人怎麼活呀! 考慮換宅子的雲傲月認真的想著,渾然不覺得身後的兩個男人眼神交會,意味深遠,透著一抹幽光。 *** 「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 燭火搖曳的暗室裡,一張圓桌,幾個櫃子,博古架上擺放了各種的小珍品,有前朝的青花瓷碗、田黃玉麒麟、八角刻太極圖形的紙鎮、一對外邦進貢的琉璃長頸天鵝…… 幾個男人圍坐在圓桌旁,面前各擺了一杯茶、幾盤精緻可口的糕點,燭光映出一張張凝重的面容。 「不怎麼樣呀,缺人缺糧缺銀子,我的爺呀!什麼都沒有,叫我怎麼辦事,您不給牛吃草,牛哪動得了。」 坐在上位的錦衣男子聞言笑了,「小蘇呀,你這話就不地道了,不是缺人缺糧缺銀子,我怎會找上你?你是這方面的能人,舍你其誰,放著你不用才真是什麼都缺。」蘇萬里是搞財務的好手,應該放在戶部。 一聽這種話,他就炸毛了,伸手直指身旁的齊亞林,「為什麼不找他?他才是老奸巨猾,什麼都不做,只出一張嘴,累死累活的都是我這頭老牛,你們太狠了吧!聯手坑我,簡直黑心肝。」 被人一指的他冷冷一瞟,「有看過自己搬磚的宰相嗎?沒腦子的人就只能做些勞力活。」不然活著也是廢物。 「聽聽,他就是這麼役使我的,把我當成他家的家奴使喚,一下子要我開鋪子,一下子拿我哄女人,好不容易在安康城紮下根,他又要我連根拔起搬家,你們說這是人嗎?根本是來自地府的惡鬼!」他深受其害。 眾人聽了他胡鬧的話都笑了,唯有齊亞林動也不動的冷哼,「你不是做得很快活嗎。」天生奴才命。 「那倒也是,銀子從我手上嘩啦啦的流過,那感覺真是他大娘的——」蘇萬里忽然聽到一聲輕咳,往下的話悉數消音,錯愕自己的話怎麼被帶偏了,不是在開批判大會嗎?他是要來一吐多年怨氣的。 齊亞林嫌棄的冷眸一眯。「是我安排的沒錯,他就是管銀子的錢袋子,人要用在該用的地方,物盡其用,別浪費了。」人才、庸才,用過才曉得,用對了地方是助力,反之則是遭人嫌的拖油瓶。 錦衣男認同地點頭,「這倒是,瞧他一聽見銀子就眉開眼笑,愷之高見,高瞻遠矚,一眼就能看穿他的本性。」愷之是齊亞林的字,小蘇愛財卻不貪財,興趣是數銀子,只要四周堆滿銀錁子,飯不吃都行。 「喂,我還在,別當我的面說我是錢奴才,太傷感情了。」他愛財礙了誰?不偷不搶,賺的銀子還得分人。 「你不要錢?」齊亞林一揚眉。 「要。」蘇萬里沒骨氣的一應,銀子是他祖宗,不怕祠堂小,就怕請不來,一整排的牌位看來多舒心。 錦衣男子因兩人百無禁忌的對話笑了,「愷之,你直接來當我的幕僚,和舉太辛苦了,一年一年的熬資歷,等你熬出頭,人也老了,我捨不得看你被那些老傢伙。」 齊亞林淺笑回應,「殿下,您口中的老傢伙是翰林院的學士,他們聽了您的話可是會哭的。」老臣要安撫,穩定江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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