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寄秋 > 早熟家家酒 | 上頁 下頁 |
|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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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不好笑,我看了一地的花屍卻驀然笑出聲,同情浪費鈔票的策劃者,想來個羅曼蒂克的畫面結果適得其反,慘不忍睹地叫人歇籲。 周遭的人見我笑了,也跟著不好意思地笑笑,大夥笑成一堆地哀悼花兒的早天,我趁隙走到角落。 看來很少蹺課的我將有了開始。 陡地,我睜大眼不敢置信,她怎麼也來湊熱鬧?懷裡那束鬱金香少說有一百支。 「你幾時當起走狗了,要不要買串鞭炮來慶賀你淪落為畜生道。」不重嗎? 左慧文低咒地換手捧花。「你以為我愛呀?我是臥底人員。」 「臥底?!」我幾乎要笑她不像OO七女郎,她太顯眼了。 美麗,是無法遮掩的。 「要笑就笑吧!我自己也覺得很荒謬,人家早查清我的底細。」她自嘲的不顧形象席地而坐。 看她不怕髒地坐在草地上,我只好陪她瘋了。「誰搞的鬼?」 「還有誰,用你的肚臍眼想想,手快酸死了。」那個傢伙一定是故意整她,因為她是鐵三角之一,還是衣仲文的表姐。 「阿塞克·伊斯藍特。」不做第二人想,他有病。 「沒錯,就是他在做缺德事。」他絕對不會知道一束鬱金香有多重。 隨手一放,她決定待會要拿到街上賣,一株叫價兩佰元,這束花鐵定能讓她小賺一票。 別怪她心狠手辣A錢.這是她應得的報償。 「還好我們校風開放,不然以他如此大張旗鼓的動作,我大概會被校長約談。」一般學校會禁止師生戀。 「感動還是想殺人?聽說他買了一千五百支鬱金香。」天哪!換算一下上佰萬跑不掉。 我睨了她一眼。「沒感覺。」 「你沒感覺……」左慧文放肆的大笑,笑得我一頭霧水。 「小慧慧,我看到蛀蟲從你的臼齒探出頭來說哈羅。」奇怪的女人,有那麼好笑嗎? 我以指代梳整理長髮,取出一條藍色絲巾束起,等著她笑聲漸歇。 今天不是我的好日子,天空和我的絲巾一樣憂鬱。 「其實情況不該是這樣的,不知是哪個環節脫序了……」一說到此,她又笑了。 原本多金的酷講師是要學生一人一枝鬱金香送給於問晴,但是不曉得誰先帶頭調皮,將花直接一丟了事,不識情趣的掉頭就走。 隨後的人群起仿效,好玩的灑起花雨,或拋或擲或扔地當是遊戲,玩得不亦樂乎。 可憐的阿塞克,花了大錢還被佳人嫌。 我擰起眉,「他到底想做什麼,玩得不過癮嗎?」 「他喜歡你。」顯而易見的事實,只有當事人茫然無知。 「喜歡?」我嗤之以鼻地不敢領教。 「你不相信?」聰明人的盲點。 是不信。「我明白地告訴他我有男朋友了。」 課堂公然示愛,策動學生灑花,若非衣仲文形影不離的陪著我上英國文學,恐怕他還會做出更激烈的舉止。 我自認不是很美,中等姿色,若要說起真正的美女一族,身側的左慧文才是豔驚一室的絕色尤物,他沒理由愛上我。 「男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你有男朋友算什麼,越是抗拒他越想得到你。」總而言之就是犯賤, 「我又不美……」我懷疑著自身的價值,耳邊突地傳來刺耳的尖叫聲。 「你……你還不算美?你想讓臺灣……不,世界一半的女人集體跳河呀!」 這是什麼吊詭的世界,集合東方女子的諸多優越,杏眼、菱唇、白玉鼻,如菊之高雅潔淨,似梅般不染塵,清靈如白荷迎風搖曳,她竟說自己不美? 于問晴是人如其名,給人的感覺就像古典小說中的女主角,氣質出塵不帶半點雜質,淺眉斂笑時猶如月露光華,一舉手、一投足的風情自然天成,是最具東方美的代表,渾身上下無一不吸引人。 像她還不是不小心被她迷住,一牽扯就是十來年,羡慕死她無為的自在愜意。 「小慧慧,你的烏鴉叫聲好難聽哦!」再大聲一點就能引來人圍觀。 「你……真給你氣死,你有沒有一點點的憂患意識?」皇帝不急.太監倒是死一堆。 呸呸呸……她幹嘛說自己是太監,她是如假包換的大姑娘,不是假男人。 我笑了笑反安慰她,「要不然能怎麼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總不能拉著白布條去抗議吧。」 這會兒,我又是文靜乖巧的於問晴。 「是嗎?你要不要去看看他接下來的後續動作?」鐵定叫她吐血。 「還有?」我的聲音忽地拔高,不快的情緒正在醞釀。 「走,我帶你去飆脾氣。」不管她同不同意,左慧文拉著她就起身。 飆脾氣? 真有她的,挺新鮮的詞,我的好奇心被挑起,誰說二十歲的女孩就該循規蹈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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