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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望著不斷攀升的電梯數字,我腳打著拍子等它停在我要的那一層,「當」的一聲電梯門開了,我臉上的笑容卻頓時凝結,有一股怒氣想劈向前方拉扯的兩人。

  我相信我老爸是存心放任這種情形發生,他那人一向卑鄙,有熱鬧好看絕不會阻止,不要推波助瀾的在旁敲邊鼓就好。

  哼!這只老狐狸,我要罷煮三天飯餓死他們,看老媽不剝了他這個禍首的皮才怪。

  「咳咳你們在上演十八相送還是示範麻花打結的步驟?」

  「晴,你來了?」

  喜出望外的衣仲文甩開老愛藉故與他攀談的秘書,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向心愛的人兒,上揚的嘴角和於問晴下垂的唇畔正好成反比。

  他太開心了,以致沒發覺心上人想宰了他的陰鬱臉色,拉起她的手就要往總裁辦公室走去。

  「等一下,衣特助,亂七八糟的女人是不能進總裁辦公室。」杜悠蟬吃味地擋在兩人面前。

  「新進人員?」我不看她,問的是我的遲頓男友。

  「嗯,上個月才考進公司,還在試用期。」一個很煩人的義工。

  「走後門的對不對?」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不管有兩道快瞪穿我的視線。

  「魏伯伯的外甥女,總裁不好推辭。」所以他留三分人情未當眾撕破臉。

  他會不好推辭……根本是見鬼的說法。「你別太相信那死老頭的話,他十句話有十一句是陷阱。」真話的可能性是負數。

  「陷阱?」

  「總之不要把他的話當做金科玉律,凡事打折再打折,同樣的話聽過三次就自動消除,有洗腦之嫌。」知父其若女。

  他會使的詭計就那幾招,人上了年紀就玩不出新把戲,老狗撒尿怎麼也香不起來。

  「晴,你太誇張了,總裁是你的……」父親。

  「金主。」牆角有耳,我故意要扭曲,反正他的確是我的財庫。

  「衣特助,你怎麼和這種不三不四的女人來往,我叫警衛來趕她出去。」淘金女。

  臉色一沉的衣仲文撥開杜悠蟬強拉的手。「不許碰她,你別隨便污蔑她。」

  「衣特助你……」她幽怨的一瞅,撫著發疼的手臂像在控訴他出手太重。

  「晴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我要你向她道歉。」他絲毫不像二十一歲的男孩,威嚴的口氣懾住了她。

  別以年齡任意評斷人,他在流虹企業「打工」了七年,磨練出的氣勢不下於高居主位的總裁大人,雙瞳冷芒一射便叫人生身發寒。

  即使她大他五歲,此刻也愕然地張大嘴像個呆瓜。

  過了一會,杜悠蟬囁嚼的反駁。「我為……為什麼要向她道歉,我舅舅是魏思漢。」公司的股東之一。

  「要不是沖著魏伯伯的面子,你早就捲舖蓋走人了。」她是來工作並非擺大小姐架子。

  若真要論起大小姐,晴才是正牌的千金小姐,而且沒有一絲驕氣,落落大方。

  「你竟敢欺負我,你不過是個特助,哪有多大權限開除我。」可惡.他居然給她臉色看。

  雖然舅舅要她別去招惹衣特助,做好份內工作即可,可是誰叫他太出色,讓她這個對愛情懂憬的女孩難免芳心悸動。本來想說近水樓臺先得月,沒想到人家壓根不將她放在眼裡,現在還當她的面,對個下賤女人如此熱絡維護。

  「他的權限僅次於總裁和總經理,你說他大不大?」我真替魏伯伯可惜,老好人的他怎麼會有這種蠻橫無禮的劣質親戚。

  老媽當初成立星雨服裝造型公司時,魏伯伯是當時的採購組長,股票有一小部分是由員工認購。

  現今股票隨著公司的成長水漲船高,公司賺錢這些個小股東個個油水甚豐地坐享其成,不景氣的經濟絲毫影響不到他們:

  「你在說什麼鬼話,你又不是公司的人。」杜悠蟬氣勢淩人。

  「你大概不曉得我和總裁關係匪淺吧?!他每個月要供應我大筆的零用錢。」外加學費和菜錢。

  不過人呆是沒藥醫的。

  她噤聲一怔,許久後才發出聲音,「原來你是出賣肉體的……」

  「杜秘書,你最好別再讓我聽見一句羞辱她的蔑語。」她是待不久了。

  「我沒說錯,是她自己承認……」她瑟縮地屈服于衣仲文冷厲的目光下。

  「你可以回坐位上了,未經傳喚不得擅進。」他年輕的勝龐流露出一股不可抗拒的權威。

  表情微惱,杜悠蟬瞪了一眼總裁的「女人」,悻悻然地踩著三寸高跟鞋走回位子,防賊似地直盯著兩人的背影,以及兩人交握的手。

  心裡盤算著各種壞心眼欲得到衣仲文,殊不知今天是她最後一天上班,不用等到三個月的試用期期滿。

  原因無他,誰叫她得罪了總裁的千金,人事部將直接下令請她離職。近水樓臺不一定能得月,下場是撈月不成反滅頂。

  「你豔福不淺呀!在學校有一群美女兵團追著跑,來到公司還有美人姐姐倒貼。」我不想一口酸,可是胃袋猛冒酸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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