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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歐含黛有一肚子的疑問想要得到解答,每每張口欲言總讓他們搪塞過去,沒人願意讓她好過的支吾其詞,隨便換個話題轉移她的好奇心。

  幸好她不是愛鑽牛角尖的人,他們有事瞞著她也無所謂,得過且過當是度假,兩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她會回到臺灣完成她的大學學業,忙碌的大四生活會讓她沒時間多想。

  愛嗎?她想是的。

  「愛上不愛你的人真的苦不堪言,能不愛就別去,愛了只會傷心。」愛像裂開的酒杯,割人。

  突然插入的聲音微帶悲傷,清嫩如雲朵兒滑過心口,令人心情多了綿糖似的軟綿綿,感覺一陣化下開的黏稠。

  回身一瞧是正常人下意識的反應,胡翩翩和歐含黛這會兒的動作一如意料中一樣,身體不假思索的往回轉,禮貌性堆滿一臉的笑意想勸人別太悲觀,人生處處有希望。

  可是她們的喉嚨像是被掐住似地發不出半點聲音,雙瞳瞠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面相覷以為壞事做多了遭受報應,「上面」派人下來導正她們偏差的思想和行為。

  天使下凡了。這是兩人心中唯一的念頭。

  紅紅的唇瓣白皙的皮膚,黃金般燦爛的長髮垂散披在肩後,綠如大地的碧眸散發春神的溫柔,纖細的身形宛如環繞著一層金色光芒,看得人目眩神迷地幾乎著迷,仿佛教堂裡的天使由壁畫中走出來。

  美麗不足以形容其容貌,應該是聖潔吧!讓人虔誠得不敢直視,頭一低的充滿感恩,讚美聖王。

  「翩翩,她是人嗎?」捏一下,奇怪,不疼?

  喔!是夢。

  表情古怪的胡翩翩咬牙冷笑。「她是人。」

  「可是你不覺得她美得很假嗎?像空氣中凝結的水氣。」說不定她輕輕一戳就消失不見了,欺瞞世人的眼。

  「是很假,如果你的手再繼續掐我的大腿,我保證立刻和你翻臉,把你賣給人口販子當吸血鬼的午餐。」她死人呀!沒發現掐錯人。

  「啊!抱歉、抱歉,難怪我一點感覺也沒有……」乾笑的退了兩步,有自知之明的歐含黛自動把自己這個「禍源」帶開。

  真是不好意思,她好像老是在闖禍,身邊的人也不能倖免。

  「沒關係,我不在意,真的不在意,你讓我捏幾下當補償好了。」表情一變,她惡狠狠的齜牙咧嘴想咬她一口。

  「不要啦!別讓人家看笑話,我們要維持『大和』民族的風度,做好國民外交!」丟臉的時候她是日本人,日語跟著流利得像母語。

  哼!先放過她。「別以為你有格蘭斯撐腰,我……」秋後算賬。

  「格蘭斯?你們指的是艾拉持家的格蘭斯?!」「天使」的語氣充滿急迫,連忙打斷她們漫無目的的交談。

  和胡翩翩相望一眼,交換只有她們自個兒明白的訊息,歐含黛才開始連珠炮的說:「性情傲慢、行徑專橫,為人孤傲不坦率,而且行事獨裁、作風陰險,長得好看卻不苟言笑,看來優雅可卻一身暴戾之氣,霸道專制不講道理,唯我獨尊不允許反對的聲音,我想你們指的是這個人吧?」

  目瞪口呆的蘿莉·坎培拉茲腦中有片刻無法回應的呈現錯愕狀態,櫻唇微掀十分誘人,呆若木雞不知該說什麼,讓紛亂的思緒控制複雜的大腦神經,一時間停擺了數分鐘之久。

  驚愕過度所產生的自然反應相當寫實,細緻得幾乎找不到毛細孔的肌膚忽地張開,臉部表情只能用怔愕形容,似乎不相信有人敢一口氣指出菲爾德伯爵的性格缺陷,而且沒有一絲怕被知曉後的畏怯。

  在英國,大家都知道他自律甚嚴,不輕易露出弱點落人把柄,冷硬的性情不容許有一絲出錯,不管是別人或是自己都以最嚴苛的態度對待,絕對權威的展現出家族繼承者的威信。

  就算是深愛他的她也會畏懼他至高無上的統禦能力,無力為自己難堪的處境爭取應有的待遇,逆來順受的接受安排好的未來。

  格德不愛她,而她同樣地對他毫無男女問的愛意,他們各有所愛地被迫在一起,只因互利的婚姻會連結兩大家族的力量形成一股新勢力,所以他們必須被犧牲。

  為了年底的婚禮,即使再百般不願他們仍需偽裝成恩愛的假像取信于世人,像例行公事一般相偕出遊,好讓英國社會以為他們正在熱戀中,傳為佳話一段。

  胡翩翩推了推好友。「喂!別再逗留了,小心你口中那個集一身缺點于一身的男人,等會就把我們捉回莊園。」

  「你們住在菲爾德莊園?!」

  格德驚訝不已的抽氣聲像是難以置信,勾起反應不一的好奇心。

  「我們住在菲爾德莊園很奇怪嗎?是格蘭斯親自到臺灣懇求,我們才勉為其難的答應他的要求。」歐含黛把我說成我們,存心把好友也一併拖下水。

  所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碰到艾拉特家的親朋好友當然要有所保留,她現在的身分是香儂表妹,言行舉止要有她的味道,不能隨便露了餡地教人發覺她是假冒的。

  「親自?」

  「懇求……」

  有可能嗎?

  她說的是他們所認識的冷情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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