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翔空 | 上頁 下頁 |
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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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那個惹禍精又溜到哪去了?最好別被我逮到,這次我非剝了她的皮不可,絕不寬貸。」 一個雞窩頭的女學生……呃,這麼形容好像有些不貼切,正確說法是爆炸的雞窩,千萬根毛發以逃亡的姿態向四面八方奔竄,沒有一根安分的呈現不規矩捲曲,如此卷度怕是舉世無雙,唯她獨尊。 最教人嘖嘖稱奇的是她頭頂真的會冒煙,不是特技表演也非身懷異能,更不是孫悟空轉世會七十二變博君一笑,這位親切又和藹的學姊猙獰著雙眼咆哮,令全校男生瘋狂的烏黑秀髮嚴正地發出抗議,濃煙密佈……不,有比較散了些,只剩下幾縷小白煙飄揚。 根據馬路報消息,一個小時前她還是秀髮飄逸的可人兒,語氣輕柔得可以滴出水,笑臉燦爛如三月的陽光,讓人心口暖洋洋想跟隨她到天涯海角,當她腳邊那只哈個不停的哈巴狗。 但是偶一為之的獅子吼聽來感覺也挺不錯的,起碼她肺活量充足,精神飽滿,非常有活力,未來的幾年裡下太可能有重大病痛,真是可喜可賀,算是某人的一大貢獻。 不過,會河東獅吼的學姊似乎不只一個,那一隻只怒髮衝冠的母雞……呃,不不不,失言了,是一個個雞窩會社的成員陸續走近,臉上的表情一致沒有兩樣,全成了女魔頭的模樣。 「那個該死的惹禍精哪去了,你看見了沒?」不將她挫骨揚灰無顏見江東父老,她死定了。 「沒啦!你那邊找得怎麼樣?這只滑溜的惹禍精最會躲了,我們絕對不能放過她。」一定要把她揪出來就地正法,不讓她繼續為害人間。 「沒錯,不該再縱容她,她惹禍的速度已經快超越音速,我們要為民除害讓校園恢復平靜。」如果淩遲她能讓她有所悔改的話,她們不介意拿她來試驗法律的容忍度。 死有餘辜該是她的墓誌銘。 「對,讓她死,我們不能再有婦人之仁,除一書以保萬民舍我其誰,要先斷她的手還是她的腳?我個人是偏好拔掉那顆惹禍的豬腦袋。」人無智就不會四處惹禍。 「給她死,我要用鉛筆挖出她的眼睛,再往她嘴裡灌五十加侖鹽水,誰都不許跟我搶。」D罩杯學姊滿臉憤恨的握緊斷了筆芯的炭筆。 「放心,我的目標是她的指甲,我有十六分之一的日本血統。」最擅長淩虐手法了,她爺爺的外公是日本特務。 「那麼把她的腸子、心、肝、肺留給我,我非常有興趣研究研究她的生理構造。」看要切八塊或是三十六塊,她家的狗兒愛吃生食。 個個面容被害得失去美麗原色的大四煤女,咬牙切齒的討論史上最殘忍的謀殺案,兩眼冒出的火花媲美雙十國慶煙火,欲殺之而後快的磨刀霍霍準備著,就等那該死的人自動上前送死。 來來往往的校園學於沒一個瞧見眼前盛況不笑的,差別只在於是掩口輕笑還是不怕死的笑得前仰後翻,完全無視幾個大女生含羞帶怒的殺人目光,走過她們身邊還刻意回眸一笑,怕人家不知道他們在笑。 T大的校園裡什麼新鮮事都有,應有盡有的稀奇古怪事兒隨時會發生,頻率之高直讓人想不習慣都不行。 所以說呢,大家的心臟都被訓練得很堅強了,臨危不亂、處變不驚的功力已達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地步,就算妖魔現身也只是呆愣一下,頭一搔,認為是某人的惡作劇。 總而言之,這校園已經被徹底邪化了,人人透明如水毫無秘密可言,好事壞事一傳千里,誰也別想逃得了。 尤其是法律系、哲學系、生物醫學系一帶校舍更是虎豹藏身之所,處處布著不可預測的危機,路過的學子、講師們都不忘先看看天空有無異物落下,再瞧瞧地上的爛泥巴是否幹了,還得小心提防四面八方可有飛行物體接近中。 原因無他,答案就在晃動的菩提樹葉問。 「惹禍精,你又惹出什麼禍事來?怎麼那群學姊氣呼呼地要拿關刀砍你?」不用講義氣了,直接給她死。 紮了馬尾的女孩稍微露出兩顆圓滾滾的眼珠子往下一瞄,心虛的瞧見一個人影晃過又趕緊縮頭低語。 「別叫我惹禍精成不成,我根本什麼事也沒做,一切都是意外啦!意外懂不懂,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她不承認實驗室的「意外」是因她而起。 那太無辜了,她只是比較倒楣出現在「案發」現場,而且非常不巧的手持「作案」工具,以她以往豐功偉業的非凡紀錄而言,罪魁禍首非她莫屬,誰管她口中長了幾根舌頭,死刑立判不得上訴。 「呵、呵,事情只要和你沾上一點邊就不簡單,你就是有辦法把一件容易的事變成困難重重,讓大家在一旁傷腦筋。」搖頭又歎氣的胡翩翩不知該感慨她的惹禍本事或是同情她四行倉庫的處境。 沒人惹禍的速度能像她一樣快,也找不到幾個人如她般善於逃命,三天兩頭就換個避難所逃生,免得哪天真死於非命查無真凶,身邊的每個人都有可能捅她一刀。 「喂,你講這話很傷人耶!我們是不是朋友。」說得她好像是SARS,經任何傳染途徑四處散播病菌,誰靠得太近就輪到誰該死了。 她真的真的是無辜的,為什麼沒有人肯相信她?絕不是她炸了學姊們聊天兼談論是非的小天地。 「我現在否認還來得及吧?畢竟我們的交情不深。」頂多國中不慎同學一年,高中又十分不幸的編列在同一班,然後老天看她不順眼的讓她們考上同一所大學,如此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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