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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他無所謂地聳聳肩,視線越過她望向她身後那座山。「別忘了你的承諾,小孩子沒什麼耐性,隨時有可能把糖果討回來。」

  暫時放了她一馬,但不表示就此作罷,她惹出的事端你必須要收拾。

  我知道。竇輕涯一點頭的打算摟著他的小女人離開。「把資料送到我辦公室,我會抽空處理。」

  「嗯!好,不過……」他眉彎眼筍的指指愛情花圃,口氣輕得像跳舞的精靈。「親愛的小母狼,你可別告訴我你不曉得那株燕尾草哪去了。」

  「燕……燕尾草……」她真的笑不出來了,頭皮發麻的咬起小指頭。

  「如何?」他會好生對待她。

  想起剛才受驚的一幕,她口水一吞的將給別人死。「這件事你要問那個痞子,他比較清楚來龍去脈。」

  遠在香港開演唱會的韓青森突然在臺上跌一跤,表情錯愕的像受到詛咒,拍子捉不准的唱錯一小段歌詞,在合音的掩飾下裝酷唱完整首荒腔走調的歌曲。

  「主人,你是真的要奪取她的愛情嗎?」

  「嘻、嘻!我有那麼狠心嗎?純粹逗著這群孩子們玩,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拿他們來開開心。」

  「錯誤人人會犯別太苛求,我們的世界很寂寞,需要一點熱鬧的聲音。」他的說法很難取信於人。

  「嘖!咱們阿童幾時也有了慈悲心,懂得替人求情?」已經不是人了又何必有人性。

  小男孩的眼中浮動著幽暗的冷光,飄向更深層的無底黑洞。

  「你要自己去取回燕尾草裡的愛情嗎?」童梓面無表情的問。

  「有何不可,當是去度個假。」他笑得好開心,宛如收到新玩具的孩子興高采烈。

  一旁的老叟憂光暗藏,不發一語的拂拭架上的灰塵。

  「可以和你談談嗎?」

  剛踏出房間大門準備為新女友添購禦寒衣物,卻見一道修長的身影立於面前,略微頓了一下的萊爾沒二話的一點頭,輕輕闔上門,怕吵醒好不容易哄睡的壞心腸女人。

  他的貼心舉動看在另一個女人眼中十分吃味,心裡泛酸的痛恨他無意識的溫柔,認識他幾乎有一輩子長,可是從未見他對哪個人表示過關心,一視同仁的淡如白開水。

  她知道她的行為違背道德規範,明知是不該動心的對象偏偏把心賠進去,陷入無可自拔的泥淖之中苟延殘喘,奢望將不可能的事化為奇跡,達成所願地讓心獲得滿足。

  兩人足音輕盈的走向位於八樓的咖啡廳,由服務人員帶至偏僻的角落坐下,避免影迷發現,突增不必要的困擾。

  坊間常流傳他們的關係非比尋常,表面上是經紀人和藝人,但私底下暗通款曲已久,只要有萊爾出現的場合,波莉·霍特必在不遠處相伴,而且自動的擔任起掃雷員,將他周遭朝他放電的女明星全部掃蕩一空。

  儘管兩人不承認也不否認,外界卻仍傳言甚囂地將他們形容成一對金童玉女,毫不介意女大男小的七歲差距,在電影圈裡根本不在乎年齡的問題,差個二、三十歲的情侶比比皆是,好萊塢追求的是感覺而非相等條件。

  不過大家暗地裡皆在揣測是波莉以強勢的手腕壓迫了向來低調的萊爾,他不喜歡多作解釋留人話柄,因此她才厚顏無恥的霸佔他身邊的位置,強悍得不准他人進駐。

  由很多的跡象看來都是她在主導一切,明明只要兩句話就能推翻的事實她硬是不開口,態度曖昧地縱容媒體大肆渲染。

  也許這就是她排除異己的計謀,先造成群眾的誤解再將他藏起來,就算她無法擁有他也會是他惟一親近的女人,這點至今未被打破,直到那個謎樣的日本豔姝出現。

  「你想跟我談什麼,和工作有關的嗎?」他們之間的交集僅止於工作上,他對人的疏離不因她的身份而有所改變。 』

  他不信任人。

  「一定要是工作上的事才能和你聊聊嗎?我不能以私人的名義與你把酒暢談?」她恨他的冷靜和漠然,讓她必須戴上面具才不致洩漏心底的秘密。

  眉頭微攏,他清清喉嚨的喝口開水。「你知道我不能喝酒,淺酌還可以,超過半杯的量就不行了。」

  他討厭酒的苦澀和辛辣,入喉非但不解愁反而平添無謂的是非,傷身又毫無助益,一上癮容易身敗名裂,無酒不歡的造成朋友的困擾,不知該勸酒或是同流合污。

  幸好他朋友不多,而稱得上朋友的平日也鮮少來往,保持著君子之交淡如水的交情,在閒暇時候互道有無不親不疏,雖有聯繫卻不深入彼此的世界。

  「就算是我也不行嗎?灌醉你對我有什麼好處。除了幫你清洗吐得一身的穢物。」她倒想瞧瞧他大醉一場的模樣,算是為他盡心盡力的福利。

  波莉半是埋怨半是數落的撫摸他的手,像是親人間的撫慰不帶兒女私情,一下點一下捏的好不親密,當他是私有物地流露一絲霸道的佔有欲。

  可是她的指尖才剛碰觸他結實的肌肉時,他便不露痕跡的悄悄向後仰,移開到她所能接觸的範圍外,以不傷人的方式轉移話題,他對她的尊重來自她的專業,不想因其他因素而過度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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