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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喔,是這樣呀!你早說嘛!”新手上路難免手忙腳亂,再給她五十年,她一定得心應手不出紕漏。

  “我想我再說上一百遍也沒用,若有人搞破壞盡扯後腿,明天我的當鋪就該關門了。”看來是他請錯夥計了。

  兩道懷恨的視線落在整理賬簿的老者背上,今天的一團混亂全該記在他頭上。

  “喂!小鬼,你在隱射什麼?!你的意思是我吃裡扒外,挖自家的牆角養老鼠嘍!”胡翩翩絕對絕對不接受這種污蔑,她可是非常認真地“打工”。

  不好意思喔!她還是一個學生,當然無法全天候待命,隨傳隨到更是不可能,為了拿獎學金,她可是日以繼夜的拼命挖空腦袋好裝知識,無時無刻不把《六法全書》當寶貝隨身攜帶。

  雖然她的金主錢多多又“樂善好施”,包吃、包住、包睡還有豐盛的零用金,把她養得腦滿腸肥不思上進,但總沒人嫌錢多的道理,偶爾她還是會背著老闆偷接客人的典當賺取微薄酬勞,皆大歡喜的造福人群。

  當鋪嘛!不一定是黑心肝、吃人不吐骨頭的事業,他們應該當大家的好鄰居融人社會,生意才能做得長長久久。

  瞧,她做得多合群呀!絕不是貪污、收回扣、中飽私囊,人家服務業都有收小費的不成文規定,她酌量抽取傭金並不為過,人人為我、我為人人。

  “翩翩姐姐,你剛叫我什麼來著?”他笑得好像沾了糖蜜,濃膩得叫人起雞皮疙瘩。

  試想一個千年老妖怪裝小的賣弄童真,那感覺更是超乎想像的恐怖。

  胡翩翩打了個冷顫直搓手臂。“小……呃,老闆,稱謂不重要啦,有客上門才是我們服務的宗旨。”

  她硬麼也要麼過去,船過水無痕。

  簡單解釋就是粉飾太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裝聾作啞當沒這回事,大家一樣吃喝拉撒睡的一筆帶過。

  “呵呵……買賣是成立了,那該收的典當品哪去了?”他可沒見到多出來的花卉。

  嗯,好像少了什麼。

  單是不經意的一掃,小男孩立即察覺一絲不對勁,密密麻麻的花苞中有一處顯得空曠了許多,地上留有花莖曾存在過的痕跡,而現在只剩下枯黃的落葉兩片,還有被踩過一腳的鞋印。

  真是膽大包天呀!這種事居然隱瞞不說,真當他的當鋪是遊戲間,愛理不理的隨君所願。

  “啊!我……哈哈哈……那個典當物不就留著讓你去收嘛!小孩子要多運動才長得大。”胡翩翩尷尬的笑笑,一副為了他好的表情。

  小男孩神情一獰朝她撲近,眼露殘酷的低咆,“我本來就這麼大不需要再長大,凡事都要我去做何必有你?不如拿你的愛情來填補吧!”

  他作勢要收取她的愛情,伸長的手指如吸盤直向她腦殼,惡寒的強大力量似一張無形的巨網,逼得她退無可退的慘白著臉,以雙手護頭的靠著牆不敢大聲呼叫,魔魅的黑暗幾乎要將她吞沒。

  她真的嚇到了,第一次見識到當鋪主人的冷酷無情,毫不顧念相處快半年的情誼,說翻臉就翻臉地沒人情可講,反應不過來的她愣了片刻,才發現他並非在開玩笑。

  怎麼辦、怎麼辦?她真愛上她家那個陰魂不散的背後靈,要是愛情被抽走了變得不愛,她一定很痛苦,她不要失去愛情啦!

  誰呀!快來制止瘋子老闆的惡行,她沒簽合約書不算數,他不可以強取豪奪她愛人的機會,他們家阿涯會第一個瘋掉。

  “住手,她闖下的禍由我負責。”

  冷硬的男音闖進黑色風暴之中,鐵臂一撈將心愛的女子救出,陰沉的雙眸燃燒著極度的不滿,如箭射向適時收手的小男孩。

  驚嚇過度的胡翩翩緊捉著來者的胸口,喉頭像塞了團棉花久久不能開口,餘悸猶存的不敢相信看來天真的孩子竟有如虎豹般狠心,那幽黑的瞳眸藏著比野獸更驚人的兇狠。

  頭一抬,她望進一雙疼惜的黑眼,心中的驚慌才一古腦的爆發出來,眼眶濕潤的投入愛人的懷抱。

  “阿涯,他好恐怖喲!我們都被他騙了。”抽抽噎噎的訴說,她的身體還微微發抖站不住腳。

  “乖,別怕,他是和你鬧著玩。”輕拍著她的背,語氣溫柔的竇輕涯用狠厲的眼光警告當鋪主人。

  任何人都不能傷害我的女人,包括你。

  嘖!英雄救美,弟弟我可真羡慕。小男孩的神情恢復原先的俏皮模樣,拿著烤魷魚吃得津津有味。

  “哎呀!虧你擁有半人半狼的特殊體質還這麼不禁嚇,我只是扮個鬼臉你就當真,你以為我有膽子得罪那只千年蝶精嗎?”不看僧面看佛面,他還有用到蝴蝶仙子的地方。

  她比這頭小母狼有用多了。

  “扮鬼臉?”難道是她自己嚇自己?

  “大姐姐的心機不要那麼重嘛!我一個小孩子能對你怎樣?頂多偷掀裙子弄亂你的作業本,我的個頭還不到你的肩膀高呢!”他一臉你真膽小的取笑樣,就像個頑皮的小孩愛搗蛋。

  “誰心機重?!你這小鬼少亂講話,小心爛舌頭。”有個愛她如命的靠山在,眼角還含著淚的胡翩翩氣呼呼地指著他的鼻頭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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