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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過去五天一直都是由她在負責看守並照料心靜的,這個問題她也問過原本情同姊妹的心靜無數次,心靜剛開始根本就不理她,終於在昨天卸下心防的回答了她這個問題。

  她神情複雜的看了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心靜眼,開口道,「心靜已經是易總管的人了,易總管答應她在事成之後就會給她名分,娶她為妻。」

  「就為了這個空口白話的承諾?」司馬君澤連氣都生不起來了。「她就沒想過,一個奴才謀害主子之後會有什麼下場?易明雄自身都難保了,還有命娶她為妻嗎?」

  「她說易總管告訴她這是上頭的意思,上頭保證他們絕對不會有事。」

  「誰是上頭?」

  心澈搖了搖頭,「心靜說她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這邊也就沒有什麼好問的了。

  司馬君澤二話不說起身離開,走到另一個關押犯人的地方。

  易明雄的情況比心靜更不堪,原本就有些年紀的他在過去幾年養尊處優下一直都不顯老,但這回的事讓他又受傷又被廢武功,還沒能得到好的照顧之下,只不過五天的時間,就讓他整個人老了十歲不止,一頭原本烏黑的頭髮也染上了不少銀絲,斑白的雙鬢尤其明顯。

  司馬君澤看著突然間變成一個「老人」的易明雄,心裡說不難過是騙人的,但對於一個真心換絕情的人,他有必要為這人難過嗎?

  他搖了搖頭,開門見山的直接問道:「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少爺是真的想知道答案嗎?」易明雄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我想知道。」司馬君澤毫不猶豫的點頭易明雄嘲諷的笑了一下,虛情假意的對他說,「答案很冷酷也很無情,老奴真擔心少爺虛弱的身子會受不住那樣的打擊。」

  「不需要擔心,因為我身上的毒已經解了,母胎裡帶出來的病症也好了七八成。喬姑娘說了,只要我繼續對症下藥,不再遭受毒害,不出下個月我的身體便會恢復如初,如果能持續的勤加練習司徒昭所授的那套拳法,甚至還能比常人更健康健壯。」司馬君澤對他說,然後就見易明雄對他露出了扭曲的面目。

  「我就知道那個臭丫頭會是個麻煩,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直接把她給殺了。」易明雄咬牙切齒道。

  「你應該從頭到尾都不相信喬姑娘能治好我的病,這才將她帶回來替我治病的吧?」司馬君澤看著他說,這算是他第一次真正的看明白了易明雄這個人的真面目……

  「一個毛都沒長齊的黃毛丫頭醫術會有多高明?」易明雄冷笑道。「我本來盼望著她的不自量力能讓我一勞永逸,沒想到那臭丫頭竟還真有點本事,讓我的期望落空。」

  「所以前些日子你才又對我下了一次毒嗎?」

  「沒錯。你們是從那時候開始懷疑我的吧?」易明雄眯了眯眼,神情帶著扭曲與恨意,見他面上連一點悔意或歉意都沒有,只有心存不甘的狠意,司馬君澤連僅存在心底的最後一絲心軟與饒恕也消失殆盡了。

  他神情平靜到幾近冷漠的開口告訴他,「懷疑你的是喬姑娘,一直以來我都不想也不願意去懷疑你,只可惜事與願違。說吧,到底為什麼,還有到底是誰如此恨不得我去死?」

  「想你死的可不只一個人。」易明雄惡意的笑道。

  司馬君澤沉著臉看著他。

  「你爹啊,你的親姨母、繼母,還有你舅舅他們,每一個可都是希望你能早點死,死了才能把位置讓出來。」易明雄冷笑道。「要不你認為以我一個下人有這個膽子對你下毒嗎?你死了對我有什麼好處?有好處的全都是那些人。」

  位置?是司馬家嫡長曾孫的位置嗎?

  司馬君澤瞬間只覺得離譜、諷刺與可笑。他都沒管也沒碰觸司馬家的任何事了,只是剛好出生在這個位置上,占了一個名而已,就礙著了這麼多人嗎?

  爹?姨母?舅舅?

  原來這就是他司馬君澤血濃於水的至親嗎?呵呵。

  「你不問我那些人都要我做什麼嗎?」易明雄帶著惡意的看著他說。

  司馬君澤沒有應聲,因為他不需要問就能想明白。

  娘在世時,因為有娘的護犢子,姥姥、舅舅那邊不忍心傷害因生育而傷了身子再難受孕的娘,只能折衷的將姨母送進司馬家為妾,以穩固兩家姻親的關係,因為誰也不知道也這個體弱多病的孩子何時會一命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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