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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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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彎腰,一把將哭得像個淚人兒的她抱起。 她下意識的伸出雙手緊緊的攬住他頸項,害怕他再度將她拋下。 「對不起。」她啞聲說,而他無語。 「我不是故意……我只是……」她想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 「我知道。」他安撫她道。 「不要離開我,不要丟下我。」 「嗯。」他抱緊她,同時在心裡發誓,一輩子都不會。 雖然對杜擎與祁霎霎兩人而言,在心裡早已有了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決心,但依禮法,兩人在寄宿客棧之時,依然得分房睡。 晚膳過後,杜擎一如往常的運功,為祁霎霎將體內的陰毒凝聚壓抑在體內某一處,不讓其有機會擴散,然後待她熟睡,便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和衣躺在床上,他思索著待他們到了雪峰之巔後,該如何安置祁霎霎,以及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取得烈焰草。 想著想著,他突然覺得一陣困意,不由自主的連打了數個哈欠。 突然之間,一道驚光劃過他困倦的腦袋。 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自從他的病痊癒又練武后,除非是他自己想入睡,否則即使是要他三天三夜不合眼,他亦不可能會打起哈欠的。 不由自主的又打了個哈欠,他狐疑的將目光轉向桌面的燭光,只見燭火之上不見慣有焦煙,卻冉冉的飄著略帶淡黃色的熏煙。 該死,是迷香! 反射性的由懷裡掏出一枚銅錢朝燭火射去,準確無誤的削去燭心,房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不確定自己到底吸入了多少迷香,以及迷香是否有毒,他小心翼翼的暗運幾口真氣,試探身體是否有任何不適。還好,除了有些困倦想睡之外,他感受不到任何的不適。 既已確定迷香無毒,他迅速地運功,讓真氣隨體內經脈運行一周後,將迷香盡數驅出體外。接著他迅速來到祁霎霎的廂房,以同樣的方式為她驅盡體內的迷香。 「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祁霎霎不解的問。 杜擎也不解,他從未到過這個岩石小鎮,在來的一路上,亦仔細的留意有無跟蹤者,怎會到這兒來反而有迷香等著他們? 正當他們倆百思不得其解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竊竊私語。兩人隨即噤聲,仔細傾聽。 「睡著了嗎?」 「香都散盡了,應該睡著了。」 「要不要進去確定一下,以防萬一?」 「應該不用才對,瞧他一副文弱書生樣,即使突然醒過來,以咱們幾個人的力量,隨便也壓制得住他。」 「唉,我真不想這樣做。」 「不做又能如何呢?難不成真要將孫大娘的女兒送出去嗎?」 「可是那姑娘又何其無辜?」 「也許……咱們這樣做能讓那姑娘因禍得福也說不一定。」沉默了一會兒,一個牽強的聲音響起。 「嗯,我也是這樣覺得。」另一人接著道,語氣裡有著良心不安的感覺。「看那姑娘虛弱的樣子,分明就是身染重病,也許咱們將她送進城堡裡,反能幫助她,因為以城主愛美人的性格,一定會對有如仙女般的她呵護備至,說不定還能幫她治好身上的病。」 說完,門外沉默了好久。 「走吧,別再猶豫了,再猶豫下去的話,咱們可能在天亮之前趕不回來。」終於有人開口。 「嗯。」有人輕應一聲,接著是一連串移向他們廂房的腳步聲。 房門「咿呀」一聲的被推了開來,走在最前頭的是舉著燭火的掌櫃,接著是小二、鎮上的長老與兩名拿著繩索的陌生面孔漢子。五人一進房,便被好整以暇的坐在房內等著他們的杜擎和祁霎霎嚇得魂不附體,繩索和燭火同時「砰」的一聲掉落在地,他們駭得像是突然被閃電擊中般的抖動個不停。 「不知道五位半夜來訪有何指教?」杜擎緩慢地開口,同時慢步走上前,拾起地上的燭火;以防發生火災的放回桌面後,定定的看著眼前嚇呆的五人。 沒有人開口,人完全都被嚇呆了。 怎麼,你們不是說憑你們的力量,隨便也能壓制住我這個文弱書生嗎?怎麼現在都不動?」杜擎輕描淡寫的再次開口問。 突然之間,原本呆若木雞的五人同時朝他倆跪了下來,不斷的磕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杜擎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既未阻止他們磕頭賠罪的舉動,表情上也看不出有任何憤怒的反應。 他不生氣嗎?怎麼可能不!如果不是他夠機警的話,他簡直難以想像後果會是怎樣。但是面對著這些一看就知道是一群純樸的善良老百姓,他該如何向他們發怒?血濺岩石小鎮嗎?更何況聽他們先前的對話,他們似乎也是逼不得已的。 終於,他壓抑下怒氣,輕歎了一口氣,正想開口阻止他們連番磕頭的舉動,祁霎霎卻先開了口。 「你們別再磕了,先起來吧,有什麼困難說出來,說不定我們能幫得上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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