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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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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睡覺。」她在被他拉住時醉眼抬頭道。 「房間在這裡。」他將她轉身欲帶往主臥房,怎知她卻忽然佇足不前。 「那是你的房間,不是我的,我的是那一間。」她轉身指著客房道。 易驗宬一聽,眼中倏然閃過一抹驚異,她想起什麼了嗎? 為了讓她回來可以找到他,這三年多來,即使他有能力購置獨棟的洋房,他依然堅持守在這裡,連屋內的裝潢與佈置也絲毫沒動過。只是他沒料到這一等竟是三年,幸好老天有眼,如今她終於又回到這個屬於他們倆的世界了。 「我們是夫妻,理所當然要睡在同一間,為什麼你會認為那間才是你的房間?」他試探性的問。 有道是酒後吐真言,也許她根本早就想起他了,只是不願承認而已,想想昨天在「原力」時,她不是一見到他就嚇昏了嗎? 該死!他怎會沒想到這一點?而她之所以不願承認他,端想以前他是如何冷淡的對待她就知道原因了。 「沒有為什麼,這是事實。你又不愛我,跟我結婚也是為了賭氣,最重要的是我當時還是個殘廢,任誰也不會想愛我的,所以分房睡很正常。」她笑著說,但語氣中卻仍掩不住落寞與傷心。 「我愛你。」 「不,你愛的是夏鬱蓉,我只是她的替身,一個殘缺不全的替身。」她抬起頭看著他,眼中的醉意早被哀傷完全覆蓋。 她果真全部都想起來了! 此刻的易驗宬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該難過,高興的是她還記得他,故意隱瞞事實無非也是因為她對他的感情尚未釋懷;而難過的是她清楚的記得他的無情、冷落,以及他曾深愛夏鬱蓉的事實。 人總要等失去了,才會知道什麼是珍貴的。 他是愛她的,要不然夏鬱蓉也不會信誓旦旦的告訴他,他已經深深地愛上她了,只是他沒發覺而已;是的,他是愛她的,要不然這三年多來,他的感情生活也不會像個古井般連一點漣漪都波動不了。 「為什麼突然離開?」他盯著她問。 「她回來了,這裡已沒有我的容身之地。」她喃喃道,同時感覺頭似乎愈來愈重,重得連雙腳都快支撐不住自己。見狀,他將她攬進懷中,承受她所有的重量。 「誰告訴你她回來了?」 「電話響個沒停,我以為是公事還是急事,結果都是她。」她靠著他的肩膀無力地說。 「你可以等我回來再說,為什麼不告而別?」 此時,她忽然抬起頭來,以朦朧的眼神看著他。 「我等了三天,可是你都沒有回來,連通電話都沒有。我知道我們完了,再等下去也只是更顯出我的寡廉鮮恥。我離開,是想留給自己一份尊嚴,也想還給你應該得到的幸福,以及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我做了什麼?」除了冷落、傷害她之外,他還做了什麼值得讓她道謝的事? 敖玫君朝他微微一笑。「替我還債,還照顧我。」 聞言,易驗宬衝動的握緊拳,用力的捶了一記牆壁。 他該死的就只會替她做過這兩件事,然而可笑的這並不是為了她,而是基於誠信道義,為了約定與推卸不了的責任而做的,因為那是他們婚前的協定,而她的雙腳之所以會傷殘也全是為了救他。 他欠她的實在太多太多了,除了珍惜疼愛她一輩子之外,再也沒有更好的方法可以償還了。 「我想睡覺。」她將頭再度倚向他的胸膛道。 「你是什麼時候發生車禍的?怎麼發生的?」他背靠向牆壁擁著她,還不想放開她的接著問。 「那天晚上我離開這裡,外頭下著雨,我覺得頭好痛,想過馬路到對面的便利商店買藥,後來就被撞到了。」她據實以告。 「你不是想自殺才去給車撞的?」他驚悸的問。 「我不是……但,大概吧,被車撞後除了短暫的劇痛外,原本的頭痛心痛、寒冷、四肢無力的不適感全都隨之消失,那感覺很輕鬆,我比較喜歡。」她說。 「不!」易驗宬在一瞬間將她擁緊,低聲地呐喊著。 「你別抱得這麼緊,我的胃不舒服。」她掙扎道。 易驗宬聞言立刻慢慢地放鬆了力道,繼而深吸一口氣,重新穩住自己。 「你在醫院醒來後,就發現自己失去了過去一年的記憶?」 「嗯,醫生也查不出原因。」 「那你的腳呢?又是怎麼好的?」 「不知道,車禍開完刀後它就可以動了,除了下雨的時候會痛,走路有些跛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問題。」說完,她又加了一句,「我想睡覺。」 「好,再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帶你去睡好嗎?」他說,「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恢復記憶的?」 聽到這個問題,她突然沉默不語。 「玫君?」 「我不能讓他知道我已經恢復記憶了。」她像是陷入回憶般,忽然低聲的說。 「為什麼?」 「那記憶好痛、好苦,我不想再回到從前,不想。」她瞬間緊抓住他,連指甲都陷入了他的皮肉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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