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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不,我已經不能再喝了。」她拒絕道。

  「你醉了嗎?」以她的酒量,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醉了。」

  「別騙了,你的酒量甚至比我好。」他輕笑道,好整以暇的將背靠向了椅背。

  終於要進入主題了嗎?敖玫君不由自主的緊張了一下,而為了放鬆自己,她學他將背靠向椅背。

  「何以如此說?」她問。

  「因為你不只一次捨命陪過我,每當我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時,你卻清醒得像是個滴酒未沾的人。」他微笑道,「事實上我曾經不只一次懷疑,你是不是以茶代酒騙了我。」

  他這樣說,是想引她問出什麼樣的問題呢?「為什麼我要陪你喝酒,還有,你是為了什麼原因喝酒,竟需要用『捨命』這兩個字?」如果她沒恢復記憶,應該會好奇這兩個疑點吧。

  「沒什麼,我心情不好,所以你陪我喝。」他輕描淡寫的帶過,絕口不提夏鬱蓉這三個字。

  「為什麼我會陪你?」他會把夏鬱蓉的事說出來嗎?

  「因為我們是朋友。」

  「朋友……」她忍不住咀嚼這兩個字,難怪她會為他兩肋插刀,痛不欲生了。

  「那時候是朋友,但後來你便成了我的妻子。」他緊盯著她接著說,像是怕她會就此認定他們只是朋友的關係似的。

  敖玫君沉默地看了他半晌,像在思考般不自覺的舉起酒杯喝了數口紅酒。

  「我可以請問你一個問題嗎?」她有些遲疑地開口道。

  「當然。」

  「我們倆真的曾經結過婚嗎?」既然她都已經失去記憶了,他為什麼不就此罷手?她真的想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我有我們的結婚證書,你要看嗎?」

  她搖頭。「我們結婚多久?」

  「三年十個月又十三天。」他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她說。

  易驗宬的凝視讓她緊張的又灌了一大口紅酒,而他則大方地替她在滿了一杯。

  討厭,他到底想幹什麼?三年十個月又十三天?!他還真數得出他們結婚至今的日子,他到底想表示什麼?

  不管了,反正她必須儘早擺脫他就是了。

  「我的意思是,從我們結婚到我後來失去記憶的那段時間,我們在一起多久?」

  「五個月又零七天。」

  「將近半年?」她看了他一眼,又喝了一大口紅酒後才從杯緣上看著他問:「可是我卻依然是個處女,這是為什麼?」

  「你……」他似乎嚇了一大跳,「你恢復記憶了?」

  「不。」

  「不?」

  「我有個醫生朋友,是她告訴我的。」

  「但是……怎麼會……」

  「她怎麼會平白無故的跟我說這個?」

  易驗宬點了下頭。

  她看了他一眼,不自覺的再度舉杯就口,殷紅的液體隨著她喉間滑動的次數逐漸消失杯中後,她終於放下酒杯開口。

  「遺忘一年記憶的我回到故鄉後,那些鄰居總質疑我那一年到底做了什麼,怎拿得出那一大筆錢來償債,」她說著輕聳了下肩頭,而右手則不由自主的輕撫上左手腕上淡淡的兩條疤痕,「我必須要有活下去的理由,那就是理由。」「你自殺過?!」易驗宬難以置信的抓起她的手,瞪著上頭那顏色早已變淡的傷痕,霎時感覺心口像是突然被人插了一刀般的痛苦,她竟然自殺過?!一次的火災,兩次的車禍,再加上她的自戕,他到底有幾次差一點就失去她?老天!

  「聽好!」他霍然攫緊她的手,「再也不准你做出這樣的傻事聽到沒有?」他緊盯著她,像是命令又像是警告的說。敖玫君呆愕了一下後,用力的抽回手。

  「放心,我現在不會再那麼傻了,因為在這世上還有我很在意的人。」

  他的眼睛迅速地眯了一下。「歐昱峰?」

  其實她指的是那三個情如姐妹的同居人,並不是歐昱峰,不過為了那個謊言她當然點頭,而且還刻意擺出靦腆尷尬又含羞帶怯的表情。

  頓時,兩人陷入沉默。

  易驗宬的臉上毫無表情,但眼神中卻洩露了他難忍的憤怒與決心,她是他的,在他好不容易找到她之後,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從他身邊奪走她!

  看著剩下的半瓶紅酒,他在心中如此對天發誓。

  §第八章

  「小心點!」

  反手鎖門,易驗宬不理她的掙扎與抗議,依然將醉醺醺的她圈在懷中。

  「我沒醉,我可以自己走。」

  「我知道,但是我喜歡你陪著我。」他擁著她走向客廳的沙發。

  「這裡好熱。」她拉扯著身上的衣服道。

  他脫掉她和自己身上的大衣,將它們掛在衣架上,轉身卻見她搖搖晃晃的走向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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