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金萱 > 玫開二度 | 上頁 下頁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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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如果她真的在乎或者愛我的話,她一定會出面阻止。」 「如果她沒出現呢?」皺著眉頭,敖玫君無法控制的衝口問道。 他眼一沉,表情一黯。「那麼我娶誰也就沒差了。」 「你沒差,我有差!」呆愕了一下,敖玫君倏然怒道。「你想放棄未來的幸福是你家的事,憑什麼要拖我下水,要我陪你一起放棄?」 事實上她之所以生氣,並不是為了自己的幸福,因為幸福對她而言早已是可望而不可求的事,但是他不一樣,沒有道理為一次的失戀而陪上自己終身的幸福。 「你不願意嫁給我?」 她是沒有資格,而不是不願—— 老天!她在想什麼?不是不願意,那就是表示願意嘍? 敖玫君愕然瞠大雙眼的看著他,難道說她在無意間喜歡上他了,所以她才會為他破例,並不住的為他著想? 是了,從第一眼看到他時,她便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著,不僅破天荒的拋下那些她賴以為生的金主、老客戶,還主動的想替他分憂解勞,更破例為他出場,任性的在他出現的那一刻,拋下手邊所有的事陪他,還有在他自暴自棄時鼓勵他、幫助他、激勵他。 老天!這會不會太諷刺了,她明明喜歡,他卻又還拚命的想幫他贏回他的愛情。難道說她這一生中,註定了只能為別人而活,永遠只能當個沉默的付出者? 不,她也想為自己而活,也想感受那份付出之後收穫的喜悅,她—— 她要試試! 眼底驀然畫過一抹堅決的光芒,敖玫君深吸一口氣後直視著易驗宬的雙眼。 「不是我不願,而是你真的敢娶我嗎?你可知道我身上背了多少債務,而且娶一個酒國名花,你不怕有人非議嗎?」她說。 「你負債多少?」 「酒店四百多萬,還有半年到期每個月三萬的死會。」她挑眉,忍不住以嘲諷的口吻回答。 其實這半年來有不少客人說過要替她贖身,卻都在聽到她的「身價」之後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不再提起。 「那我還付得起。」 「嗄?!」 「至於非議,對我來說並不是問題。」 敖玫君目瞪口呆的望著他。 「你還有別的問題嗎?」 債務沒有問題,非議又不是問題,那麼還會有什麼問題呢?敖玫君呆呆地搖了搖頭。 「那好,待會兒我們進公證廳,如果……」他的眼神倏然一沉的轉向它處,臉上表情也變得冷硬無情,「如果她沒出現,我們就結婚吧。」 心措防不及的被他冷硬無情的表情與聲音凍了一下,敖玫君明知道自己對他而言,跟路人甲乙沒什麼差別,但是她還是想自私一下,更想賭一下,反正她的人生應該不會比現在更糟。 「好。」她毅然說道。 同一時間,公證廳的大門打了開來,會場服務人員揚聲請新人們入場,公證儀式即將開始。 語畢,身邊的准新人們一對對歡喜入場,只有他們動也不動,像腳生了根般的站在原地。她靜靜地看著他,而他則面無表情的望向外頭,等待那最後一線生機。 「對不起,請問兩位也是來公證的嗎?」 服務人員的詢問聲打斷了他像是要永無止境等待的眺望,他轉頭看向服務人員,而她則始終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掙扎在希望與不希望他能改變主意的衝突中。 她真該為了自己的自私而枉顧他的幸福嗎? 「我們正準備要進去。」 她聽到他這樣回答服務人員,接著便筆直的朝公證廳入口走去。 來不及反悔了,她若現在反悔也只有讓他丟臉而已,更何況他一定不會允許她壞了他的計劃。 戲還沒演完,夏鬱蓉也許會在千鈞一髮之際出現,她是愛他的不是嗎?那麼就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娶別人。 只是到時候,她情何以堪? 這是一場兩人賭局,註定了會有輸贏的結果,只是贏者是誰?輸者又是誰?沒到最後一刻誰也不能確定。 深吸一口氣,敖玫君默然不語的尾隨其後走入了公證廳,亦走入了她不明的未來。 那場賭局到底誰輸誰嬴?其實只要問夏鬱蓉最後到底有沒有出現?便可知道一切。 然而,夏鬱蓉並沒有出現,但是敖玫君也不算是贏家,因為這場賭局的結果是雙輸。 正確來說,易驗宬輸了,但她也沒有贏。原因不是他反悔了沒娶她,而是因為一場車禍,一場老天為了懲罰她的自私而給的車禍,懲罰她覬覦一份不屬於她的幸福。 他輸了他的愛情,而她卻輸了她的一生。 敖玫君靜靜地坐在窗前,哀傷地望著窗外的景致。她的手無意識的輕撫著覆在雙膝上的毛毯,而毛毯下是一雙早已失去了所有知覺的腿。 那一天,隨著公證儀式的進行,易驗宬的臉色也愈發無情,因為他們都知道夏鬱蓉肯定已經放棄了她和他的愛情,不然她早已出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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