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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住口!」張世昌面無血色的大聲打斷他,目光冷厲的緊盯著他問道:「你到底是誰?能夠說出『普天之下,莫非王士;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些話的人絕不會是什麼山野樵夫。你究竟是誰,要如此曲解陷害我張家對聖上和朝廷的一片赤誠與忠心?」

  「曲解?陷害?」池少霆嘲諷出聲,「難道剛才說出『在這懷州我就是王法,張家就是王法』的人不是你們張家人嗎?」

  「我這堂弟自小不愛讀書,平日只會吃喝玩樂,根本不知所謂,所說的話自然當不得真。」張世昌說。

  「張探花愛詭辯的性子還真是一點都沒變。」池少霆譏諷道。

  張世昌瞬間瞠大雙眼,表情驚疑不定,只因為曾經也有個人嘲諷過他說他愛詭辯,那人說話的語氣幾乎與眼前這人一模一樣,連聲音都很相像,可是那個人在幾年前就已經不在這世上了,不是嗎?

  但是為什麼他愈看眼前這個人愈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僅是因為他所說的話,或是他說話的語氣和聲音,還有那雙漆黑如墨,一樣煙炯有神,流光溢彩的俊眸……

  張世昌目不轉睛的緊盯著池少霆的臉看,愈看愈震驚,愈看愈難以置信。

  「不可能,那個人已經死了,你不可能是他。」他喃喃自語的搖頭道,拒絕相信會有這麼離譜的事。

  「二哥,這傢伙究竟是什麼人?」張世凱開口問堂哥,陰毒目光須臾未從池少霆臉上移開。他一定要讓這小子死無葬身之地。

  張世昌沒理他,逕自瞪著池少霆看了半晌之後,終於忍不住以試探的語氣問:「池少霆?」

  池少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既沒承認也沒否認。他轉頭對江夕荷說:「咱們走吧。」

  江夕荷點點頭,領路往花廳外走去。

  「站住!」

  張世凱欲阻止他們離開,卻計張世昌伸手阻擋了下來,然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三人離去。

  「二哥,你為什麼要阻止我、不讓我攔住他們?」他怒氣衝衝的問道,「那傢伙膽敢不將咱們張家、不將我放在眼裡,我定要他死——」

  「住嘴!」張世昌倏然朝他怒壓道。

  「二哥?」張世凱呆呆地看著他,有些不相信他會在外人面前這樣斥喝他。

  「那傢伙不是你惹得起的,你若想繼續過著現今這種無憂無慮、橫行霸道的生活,最好離他遠一點。」張世語氣稍微和緩些的給堂弟忠告。

  「那傢伙到底是誰,我惹不起,難道咱們張家也惹不起嗎?」張世凱眉頭緊蹙,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一個能夠死而復生的傢伙,誰也惹不起。」張世昌望著池少霆離去的方向,表情晦暗不明。

  「他到底是誰?」張世凱還是沒聽懂。

  「大靖史上最年輕的狀元郎。」張世昌告訴他。

  「誰?」張世凱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因為他聽說過這個人,也知道這個人已經死了。二哥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還是自己聽錯了?他記得大靖史上最年輕的那個狀元郎名叫——

  「池少霆。」

  「抱歉,因為我的關係讓你曝露了身分。」

  走出江家大門後,江夕荷第一時間便開口向池少霆致歉,她知道他隱姓埋名藏身于山野小村子裡定有其目的,而今卻因她的關係西曝露了身分,這讓她深感愧疚,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壞了他什麼計劃之類的。

  「你不需要對我這麼客氣。」池少霆搖頭道,「況且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是什麼時候了?」江夕荷愣然問道。

  「我未死的消息傳出去的時候。」池少霆說。

  江夕荷眨了眨眼,自動解讀道:「意思就是你回京城池家了?」

  池少霆看了她一眼,糾正她,「不是我,是我們倆。」

  江夕荷頓時露出一張苦瓜臉,自言自語道:「我才剛從江家的泥沼中脫身,難道這麼快就又要掉進池家的泥沼裡了嗎?」

  「泥沼?」池少霆輕笑了一聲,點頭道:「這個說法還挺合適的。」

  「那你要不要大發慈悲,就別拉我進池家那泥沼了?」江夕荷希冀的看著他。

  「你這是打算過河折橋?」池少霆似笑非笑的挑高眉。

  「沒,絕對沒有。」江荷堅定的搖頭道,一臉正氣凜然的表情。「不過咱們現在去哪兒啊?不會是直接就出發去京城吧?」

  「不會,咱們還會在穀村裡待上一段時間。」

  「太好了。」江之荷頓時松了一口氣。「對了,回村之前我想採買點東西,你身上還有銀子吧?」

  「你要買什麼?」池少霆問她。

  「衣裳、食物、鍋碗瓢盆啥的,我那天看咱們家徒四壁,什麼都缺的感覺。喔,對了,這是迎夏,我身邊的丫鬟,也是在江家中唯一真心對待我的人,她以後都會跟著我,所以咱們還得買些棉花替她做床被子才行。」江夕荷向他介紹迎夏。

  池少霆因她那句「咱們家」而不由自主的微揚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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