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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孟文豪輕啜了一口咖啡,不錯今天是藍山,甘醇香、微酸、風味細膩、香味十分濃郁,還有水果味。

  孟文豪把視線放在這個自稱三十五歲的老處女身上,唔,整體看又瘦又小。相貌實在是不行,身材也平板。

  孟文豪皺眉繼續喝咖啡,冬菇頭、黑鏡框遮去了半個臉,但仔細看鏡框下的大眼倒有幾分靈氣。如果她不是黑得像一塊炭的話倒有幾分秀氣,整個人只是土了些。只是要命的是黑臉上有一顆豆大的黑痣,滿臉的雀斑,看久了真的會倒胃口的。

  從昨天開始望月說完那話後,就很少答理孟文豪。連拿補品來也是放下就走,沒有確定他喝下再走,連碗也忘了來拿走。

  外面的人以為孟文豪斯文,靠的是運氣才讓公司成為跨國公司,其實他心思細密,對身邊的東西都很留意,他有一雙利眼,能夠洞悉商機,是商場的高手,而俊逸的外表加上溫柔個性給他帶來眾多傾慕者,但他很少和女人約會。他並不如他的三弟般花心喜歡享樂,他認為花時間跟女人約會,又或者調情或上床,都是很無聊的。假如把這些時間用在公事上,將會帶來無限的工作效益。孟文豪不是個注重外表的人,他覺得外表美也要心裡美,他深知這世界蛇蠍美人多。

  每個人對美的定義不同,醜陋平凡的人在心愛的人眼裡會變成傾國傾城的西施,反之不合胃口的人再美在你眼前也是一團垃圾。孟文豪不算討厭這個叫阿品的女傭,反倒有些喜歡她的倔強。真的很久沒被人關心了,已經習慣每天有人反復勸他喝下那難喝死了的補湯。

  孟文豪輕扯唇角,再次仔細端詳著眼前這個醜陋的女傭……嗯!小小的個子,模樣是不太行,但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卻是靈氣逼人。上天既然賦予她醜陋的樣貌,就讓甜美的嗓音填補了不足。孟文豪實在很喜歡聽她銀鈴般悅耳的聲音,她也不算太差,至少沖得一手好咖啡,而且每天都是不同款式的,今天是哥倫比亞咖啡,明天就是巴西咖啡,後天的是曼特寧咖啡,而大後天就是摩卡咖啡,大大後天則是卡布基諾咖啡。孟文豪每天最享受早餐時刻,他每天喝了望月親手煮的咖啡後全身沖滿了活力,有用不完的衝勁。

  緣分的事情孟文豪不想勉強,他一向比較喜歡順其自然。

  孟文豪喝完最後一口咖啡,拿起公事包精神抖擻地離開餐廳。

  呼!

  望月深深吐出一口氣,終於走了!從孟文豪一進餐廳就一直盯著她,視線沒調開過一秒。望月只感覺身上有千萬隻螞蟻在爬動,她以為自己被孟文豪看穿了。她實在害怕他那雙利眼。因為孟文豪並不如報道所說的文弱,相反他就像一隻懶豹,他只是不想反擊,如果他要咬你,你是無處可逃的。

  望月甩甩頭,不去想了,還是快行動,快些離開這裡好。

  叩、叩、叩。可惡的敲門聲,有什麼比大冷天吵醒人更天怒人怨的。

  「誰啊?」望月打著哆嗦開門。

  迷迷糊糊的孟文豪不知不覺來到望月的房門外,他本來是要趕工程企劃書的,但實在是太累了,忽然想喝望月煮的咖啡,所以眯著眼來把望月叫起來沖咖啡。

  孟文豪閉眼抱胸靠在門框上,「阿品,沖杯咖啡給我。」

  「大冷天誰去沖咖啡啊!」望月想不到這傢伙會提出這無理的要求。

  孟文豪半眯著眼,「我想喝!」

  順著孟文豪瞪著的眼,望月再看了看已經卸妝的自己,糟了!望月暗叫不秒,迅速伸出戴著戒指的手,連忙把已被麻醉的孟文豪拖回房。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孟文豪拖進他房中的地毯,望月實在沒多餘的力氣送他上床,因為剛才拖他進來已用了不少時間,而那小小的麻醉針的效用只能維持半小時到一小時。

  望月慌慌張張地回到自己的房中,剛才實在太失策了。望月擦了擦汗,望著鏡中的自己,大大的杏眼,挺俏的小鼻,唇紅齒白,分明是一個青春美少女,跟那個又老又醜的黑炭簡直是天淵之別。

  望月只得暗暗禱告上天,千萬千萬不要讓他記得今天的事情。

  孟文豪從進餐廳就一直看著望月,望月被孟文豪看得不舒服,她決定先發制人,鼓起勇氣問道:「大少爺,我有什麼不妥嗎?」

  「阿品,我昨天找過你嗎?」孟文豪輕啜了口咖啡。

  望月異常驚訝,「怎麼會呢?我睡得像死豬一樣,尤其是冬天,我是寧願憋死也不願離開床一步。」接著望月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望著孟文豪,「大少爺,你不會夢遊吧?現代人壓力大,常常幻想是很正常的。」接著用一副「我會替你保守秘密」的眼神望著孟文豪。

  孟文豪記得昨天自己是在書房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半夜醒來自己已經在臥房的地毯上了。他記得他夢見阿品是個漂亮的美女,細緻的五官、水靈靈的大眼、嬌好的身段。怎麼會這樣呢?孟文豪甩甩頭,上次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跟阿婆說讓她女兒來當女傭,這次是夢見醜小鴨變天鵝,說不定他真的有夢遊,不然他怎麼會睡在地毯上呢?看來他真需要抽個空到丁悠嶽那掛個號才行。

  孟文豪尷尬地咳了一聲,拿起公事包正要從望月面前走過,倏地他停頓了一下,大手在望月的臉上摸了兩下,看到自己的手並沒有黑,那麼說昨天那是夢遊咯,想也知道老處女怎麼會變白天鵝呢?就當做了場夢好了,何況它本來就是一場夢!

  當孟文豪踏入家門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察覺到那股敵意是沖著他來的,全宅子的人不再向他問好,當他是隱形人似的視而不見,甚至連他主動打招呼他們都懶得點頭給他回應。反了反了,是不是他平時太縱容他們了?現在的傭人比主人還高傲,他們搞不清楚是誰拿誰的薪水嗎?

  「少爺,你的晚餐,慢用。」很明顯您換成你,慢用的前面省略了一貫的請字。

  孟文豪望著章媽的棺材臉,小心地拿起面紙搽拭他胸口的青色印漬。章媽放下碟子的力道讓裡面的青菜都跳了起來。

  「章媽,阿品呢?」自從阿品來了後,都是阿品布餐的,怎麼今天換成章媽呢?

  「哭著睡著了。」章媽面無表情地回答。

  「怎麼會哭了?」孟文豪以一貫溫和的態度問章媽。

  章媽一副母雞保護小雞的樣子,「大少爺,我不會讓您欺負阿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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